“那要如何才能好?”
“不太能好,”林泓手攀上他脖子,抱得紧紧,额头抵在他颈侧,“你看着办。”
“林泓啊……”万古川笑声,轻拍他肩背,“等回来。”
两人有搭没
“林泓。”
“嗯?”
“如果战死沙场……你不必太过伤感,就当命如此。”万古川声音低沉,把夜色也拉得沉沉,他终于还是说出近日都在考虑事情,“不知是否人人死后皆能成鬼,如果不入轮回还残留于世,会来找你……你看不见但直会在,直到你……再遇良人,生活安稳才好放心离去。”
林泓沉默很久很久。
万古川望进夜色里,并未开口打破这寂静。
“快是多快?”林泓用头顶轻轻撞撞他脸。
“说不清楚。”万古川道。
大徵有虎贲,南蛮也有奇兵,与南蛮国界连绵有数万里,边陲城池都在片动荡里,瞭望塔上眼睛昼警夕惕,如枭盯视,如狼频顾,火把长明随时准备点燃烽火。谁又知晓南蛮会从何处攻入?他要用悍刀卡死所有缺口,直到南蛮丢盔弃甲不敢来犯。
谁人能说准何时是归期?
“现在局势如何?”林泓伸手拉过他手,手指修长有力,林泓寸寸捏过他微突骨节。手指缠绕,有些痒酥酥。
川问他。
林泓揩去眼角泪花,看向他,光线昏暗,万古川坐在黑暗里显得有些清冷,面上表情却很温柔。
林泓方想说“不困”就听见万古川又道:“困就靠着睡会儿。”
林泓差点咬到舌头:“困。”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林泓自觉地朝他坐近几分,大腿贴着他,靠到他肩膀上,拱几下找到个舒服位置。
夜风有些冷冷清清。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死。”林泓声音很轻。
像叹息又像祈祷,如若真有那天,林泓不敢保证他会作何反应。万种可能未来,想想就痛那种索性就别去想。
“好,不死,只是假设,”万古川嘴唇碰下他头顶,“不要伤心。”
林泓:“已经伤心。”
万古川垂眸看着自己手,任由他把玩,“局势尚好,胜两战。”
他并没有说正在交锋这场战役是他打过最难场。南蛮占断最险峻地理位置,猛火攻击,不眠不休打近三日,再加之天气苦寒,大雪飘摇,有些难以招架。
“胜就好——”林泓说得闷闷,“战场上刀剑无眼,学聪明点,见情况不妙就跑,跑得越快越好——活着要紧。”
万古川听笑,“知道。”
夜色渐渐变得浓郁,虫鸣浅浅,料峭春风轻轻吹拂,宝儿依旧甩着尾巴,轻轻喷几下鼻息。
万古川看着他动作笑声,长臂揽过他肩膀,把他整个人都捞进怀里,林泓头顺着他肩头滑过去靠到他颈窝上,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搂着他臂膀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合适,穿得薄,体温瞬间就透过布料传来。万古川结实胸膛随呼吸起伏着,林泓有点飘忽,觉得这寒夜顿时温暖得可怕。
“睡会儿。”低沉嗓音响在他头顶上。
这样睡得着才有鬼。林泓悄悄把手放在万古川大腿上,“何时回来?”
这句话仿佛把这鬼方拉回现实。
万古川沉默几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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