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浑想着,耳根便有些热,不自觉低头咬颗小馄饨做掩饰。
皮薄馅儿嫩,却是切得细细脆笋鲜肉,热乎乎、鲜美得叫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像沈鸢样。
半晌蹦出句:“怪不得你生得细白,在江南汤汤水水滋养大,跟学里那些油饼包子养大是不大样。”
他说本正经,却是沈鸢茶吃到半,差点呛。
沈鸢不情不愿说:“不然呢?”
“白吃白喝侯府这些年,还敢把小侯爷饿着肚子赶出去?”
就是看在侯夫人侯爷份儿上,沈鸢也做不出这事儿来。
他便闷笑声。
心道真是好话也说难听。
他到底是没熬得过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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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卫瓒醒时候,床边儿已没人。
沈鸢正坐在小桌边儿上吃茶,见他醒,嘀咕声说:“小侯爷起得早啊。”
他倒挺佩服沈鸢这早起意志力,他除非是行军打仗,都是能舒服则舒服,能懒惰则懒惰。
最终含恨将眼睛闭上。
沈鸢原本是不想睡,他得多背几页书,不然未必考得过卫瓒这个不用功但是记忆力超群混蛋。
闭着眼睛想,等卫瓒睡迷糊,他就下去接着看书去。
但他夜夜秉烛读书,身体哪里撑得住,眼皮合上就开始犯困,跟让浆糊粘似。
没会儿就犯迷糊,意识也开始昏昏沉沉。
睡这觉。
卫瓒竟时有那点儿心虚。
那小病秧子还在喋喋不休继续说:“卫瓒,就算前头那些都不与你纠缠,你不请自来总归于理不合,不若还是先回去休息……”
卫瓒心不在焉说,啊对对对,你说都对。
然后。
沈鸢说:“小侯爷这话,也不怕传出去。”
他说:“传给谁?唐油饼还是晋包子?”
“他俩外号比这难听多,唐油饼他爹给他起个小名叫狗蛋,到现在吵起架来都怕人指着他骂唐狗蛋。”
沈鸢又扬起点唇角。
他见屋里头眼下只两
却又不知怎,真坐在那儿,跟沈鸢张桌子吃饭,倒觉着有些奇妙。
清晨太阳只冒个头,他倒真想起自己昨夜时浑说话。
——说把沈鸢从松风院抬到枕戈院。
现在想,这话多少有些孟浪。
更何况他还趁人之危,偷亲人家。
他揉着眼皮,趿拉着鞋,抻着头去瞧沈鸢吃什。
便见只碗粥,配着碟子雪菜、碟子凉豆,几样软糯点心,巴掌大小碗里装三五颗小馄饨,边儿上壶清茶慢慢地吃。
算不得富贵,却样样精巧应季,果真就是江南小公子那细致做派。
见他醒,知雪便又取套碗筷在边儿上。
他怔怔,笑道:“给?”
假睡成真睡。
半睡半醒间,额头被什软乎乎东西碰下。
他也没反应过来什,还惦记着那点书呢,喃喃念叨着要下床读书。
有人声音里带着几分困倦,懒洋洋在他耳边笑。
“沈折春,你哪儿来那多心眼儿啊。”
把眼睛闭上。
沈鸢阴阳怪气半天,不见回声,扭头发现这人正在装睡,登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偏偏整个人都卷在被子里,连胳膊腿儿都不自由,有火没处发。
接连激卫瓒好几句。
也没见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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