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他被蛇咬之后怕蛇,却故意拿蛇声来吓唬他。
日子久,他听见“嘶嘶”声都要从梦中醒来。
他被吓得狠,心也就毒,设计将那人关在房间里,将蛇都放出来
那日他将门反锁着,听着里头人当当拍着门。
浑身上下都有些凉
卫瓒说:“你要银子,留人在这儿看着,少个子儿你拿是问。”
——知雪那个没良心丫头片子。
连这事儿都跟卫瓒说。
沈鸢越发憋着股子气,嘀咕说:“用不着,自要钱,爱在这儿住着,就在这儿住着。”
小侯爷便挑起眉来,审视似瞧他:“沈折春,不信你瞧不出来,这窝子人,狼看肉似看你。”
沈鸢便能瞧见,这人有着浓密睫毛,继承自侯夫人双漂亮眼睛,黑白分明,眼尾上挑,不瞧人时显得冷漠傲慢,可专注瞧人时,便几分多情含笑。
——叫人心烦意乱。
“啪”声。
沈鸢便将卫瓒手拍开。
心里嘀咕,他到底是放这人进屋来做什,叫卫瓒看他笑话?
沈鸢不说话。
心道刚把姑娘接进门,又来献殷勤,好个卫二,风流不死他。
没准儿就是故意来看他笑话来。
可瞧瞧对面片黝黑院儿,就这把人放回去,又心里不舒坦。
两相权衡,才不情不愿说:“进来罢。”
沈鸢迎面撞上卫瓒刹那。
随着隐晦喜悦而来,是股莫名羞恼,仿佛自己像是被耍似。
这人在门口立多久,是不是早就猜到他忍不住,好像那些无措举止、笨拙心思,都被这混账看得清清楚楚,在腹中暗暗耻笑。
他匆忙忙就要关上门,谁知让卫瓒只手就给撑住。
他冷声说:“你这是做什?”
沈鸢却偏偏要仰着下巴,跟卫瓒呛着说:“不过群跳梁小丑,小侯爷未免把瞧得也太无害。”
“知雪只告诉你他们轻侮。怎没告诉你,也曾报复回去呢。”
“你今儿没见着放蛇咬那个吧?”
“他如今已瘫,让他自己蛇给咬。”
那人养二三十条毒蛇,偏偏有长辈撑腰纵着,每每见他,都阴恻恻笑。
那股子闷火,还是在心尖儿哔哔啵啵地烧。
卫瓒笑声,轻轻攥他衣袖,说:“沈折春,你跟回去吧。”
“先头不该骗你,醉酒也是孟浪。”
“你若要跟闹脾气,便跟家里闹去,你在这儿不放心。”
沈鸢却是抿抿嘴唇,说:“与那些没关系,你若要回,便自己先回去吧。”
房间里灯已吹熄,黑黝黝片,沈鸢不耐烦,只点根烛,拈起块药膏,凭着记忆胡乱在颈侧涂涂。
卫瓒说:“没涂到。”
他“哦”声。
卫瓒轻轻伸出手来,帮他匀下。
烛火下,卫瓒挨得很近。
卫瓒撑着门笑说:“你怎见,跟见鬼似。”
“才多久功夫,就这不招你待见。”
沈鸢冷笑说:“你是不是误会,原本你也不招人待见。”
卫瓒便忍着笑说:“好好好。”
摸出个浅碧色小圆盒来,放到他手心儿,说:“见你让蚊虫给叮口,给你送药来……你真打算让站在院子跟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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