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登时面孔就窘红成团,慌慌张张把窗给关上,扭过头去,小声骂卫瓒:“都怪你。”
“没事发什癫。”
对上卫瓒专注看他眸子,也不好说话。
沈鸢坐在椅子上,气恼瞧卫瓒好会儿,挑着眉说:“你这梦怎做,从前也不是不知道,怎忽然就傻呢。”
又忍不住嘀咕:“茶楼上不是挺威风。”
沈鸢这才想起来,茶楼上头,卫瓒那又抱又搂,准儿让这小丫头瞧见。
顿时心里头“咯噔”声,轻轻咳嗽声,说:“小侯爷他……今儿有些不舒服,脑子不大正常,你不用放在心上。”
知雪眼珠子转来转去,支支吾吾应声,也没问要不要她把脉。
沈鸢见她这样,心里便知道没瞒过去:知雪这小丫头鬼精灵着呢,定猜出点儿什。
果然,卫瓒进门不久,沈鸢扒着窗缝去看知雪。
“……想多看你会儿。”
沈鸢让这人噎顿。
也没想到,这个看他竟然是字面意思,卫瓒真就直光明正大盯着他看。
他喂狗,卫瓒瞧着;他吃药,卫瓒瞧着;他让卫瓒瞧得没法子,干脆躲书房里头读书去。
知雪进来倒茶,神色复杂地说:“……小侯爷在窗外呢。”
怎就……
当真呢。
卫瓒闭上眼睛时。
听见沈鸢几分无措柔软声音,说:“卫、卫惊寒,你……你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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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扛下来。
为什会义无反顾帮着他,没有星半点怨言。
侯夫人带沈鸢进门时,他喊声哥哥。
沈哥哥。
这声沈鸢竟是当真。
卫瓒道:
这小丫头偷偷拉着照霜袖子,两个小姑娘正在树底下,嘀嘀咕咕不知说什,还时不时往书房这儿指指。
也不知怎说,知雪还自己抱自己,做个搂在起姿势,胳膊腿儿扭扭,显得很是缠绵。
这下连照霜都露出惊讶神色来。
——这死丫头跟谁学。
哪就抱得这恶心。
沈鸢推窗,果然瞧见卫瓒在那瞧着他,抱着他那杆银枪,隔着窗纱瞧着他影子。
见他开窗,不知怎,还透出股子可怜劲儿来。
大毛二毛都没有他看起来更像只狗。
沈鸢什安王不安王、未来不未来,都来不及想,只头疼道:“让他进来吧。”
这话说,却见知雪神色更复杂,欲言又止。
沈鸢实没想到。
卫瓒急匆匆上楼抖落通威风,吓走安王,又掉眼泪以后,就跟丢魂儿样。
路上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什,仿佛脑子里装好多事,跟他说句话,应声,多句都说不出。
梦里事问不出来也就罢,卫瓒总还是得去金雀卫府衙办事。
谁料到只去两个时辰不到,人又回来,凶神恶煞立在松风院门口,只低着眼皮说:“安王那边儿已嘱咐过,都有梁侍卫在。”
十几岁沈折春,二十几岁沈折春,三十几岁沈折春。
甚至直到最后,都是当真。
所以就什都能忍,什都能扛,什都不愿连累他,无论哪刻,都从没放弃过复仇这件事。
哪怕没有康宁城事变,沈鸢只怕也会死在京城。
沈鸢是何其精明通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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