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是沈鸢这天下来,头次有人跟他提起卫瓒来,半晌才问:“这几日卫瓒可给你们消息?”
唐南星嘀咕说:“你们俩住个府,都没什消息,们哪儿来消息。”
“你不是说他办差去?”
好像有意成全他这日独占风光。
待到天已擦黑,来每个人,都不是卫瓒。
沈鸢这般疲累困倦大半日,竟然觉着空落落。
蓦地听得声笑喊:“沈解元。”
便几分惊喜抬头,瞧着对面儿是唐南星,便面色骤然黑几分,半晌道:“书抄完?就四处乱逛来。”
沈鸢许久没听人喊自己声“鸢鸢”,猛然听,便是心里头发热,点头应声好。
待急匆匆到后院,见侍女们见他也跟着笑,显然已是得信儿,见他就喊“解元郎来”。侯夫人拉着他看又看,没笑,而是将他抱着,眼泪跟珍珠似连串往下掉,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沈鸢平日里最怕侯夫人掉眼泪,更是怕这刻眼泪。
小声喊着“姨母”,哄又哄,说几番笑话。这才将侯夫人哄出笑模样。
紧接着便是师友故交,遣人来道喜赠礼,熟悉不熟悉,这刻赶着来,时之间门庭若市,沈鸢陀螺似忙半日,竟有种不真实感觉。
谁知卫瓒说是去两天差事,不知怎,就直没回来。
卫瓒自打奉皇命之后,时不时会去随金雀卫去办事,个差事好些天不回来也是有,只是总有个由头。这次倒不大样,只有头两天来信,说是差事难办,要多耽搁阵子,后头便再没动静。
沈鸢转弯抹角去问梁侍卫,梁侍卫也是含糊其词。到底是金雀卫机要,沈鸢不能个劲儿去追问下去,也不想显得他多盼着卫瓒回来似,便没有再问下去。
就这又等三五天,倒是到秋闱放榜那日。
正是丹桂飘香时候,街上簌簌瑟瑟飘路金黄,马蹄踏过都染几分香。
惹得唐南星摸着鼻子问晋桉:“又招他?”
晋桉踢他脚:“你少说话。”
唐南星小心把礼品交予仆人,小声骂骂咧咧:“当谁稀罕来呢,若不是家里人叫来走动,也不来。”
“卫二哥不在,没人管着他,万再给添上百十遍书怎办。”
晋桉又踢他脚。
上次靖安侯府这般热闹,还是卫小侯爷立军功回来那次。
他那时不过是局外人,远远瞧着,见卫瓒疏懒应对,说不出妒恨。
如今换作他立在这儿,却没瞧见卫瓒在何处。
沈鸢眼神儿总忍不住向门口看,好像小侯爷马上就会撩衣摆进门儿来,懒洋洋对他喊声“沈解元”。
并没等来。
报录人路锣声震天,拿着报帖,快马加鞭奔到靖安侯府来,吵得周围几家皆探头来听。
听得沈鸢中解元,便是片沸声,这条街上住文臣武将,都是些有头有脸人物,纷纷遣人来道贺时,倒让早年为卫瓒四处道歉靖安侯扬眉吐气把。
拍着沈鸢肩膀,连说三个“好”字。
张冷肃面孔笑得跟朵花样,不大会说好话,好半晌蹦出来句:“鸢鸢出息。”
又说几声“好”,拍他肩膀下:“快跟你姨母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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