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帝批着奏折,“嗯”声:“前朝确有此风俗,只是在世家官宦中罕见。”
卫瓒说
嘉佑帝却眉目间流露出几分欣赏来:“此事是他自请,别苑内乱,你与他当记首功,朕本欲擢他官位,只是他却自请这样个差事。”
“他说不欲入翰林,若此番回来,能与兵家事打交道,便再好不过。”
“此次别苑内乱,足见其机敏才干,到底是沈玉堇儿子,朕又如何不成全?”
卫瓒怔怔,半晌没说话。
心知嘉佑帝说得都对,只是心里头仍是复杂。
却又私下将卫瓒叫来,将道密旨予他:“辛内势不稳,此番护送明瑜公主,还不知会生出什变数,你也随着去。旦有变,也好随机应变。”
卫瓒怔。
随即明白这话里头意思。
辛祁如今情势本就紧绷,再加上辛国如今大局未定,态度如何也没法儿明确判断,最合适派去边境人,就是他这个闲散却会带兵小侯爷卫瓒。
卫瓒便是单膝着地,郑重道:“必不负圣上所托。”
这个春日,整个朝堂都掀起轩然大波,卫瓒尤其是忙得脚不沾地。
叶书喧与昔日太子盛愔案闹得沸沸扬扬,后头更难办还有辛人夹在其中。
三皇子与安王勾结谋乱,被沈鸢箭射死,辛人自然不肯认下此事,几封书信前来质问纠缠。
可嘉佑帝这些年苦苦练兵兴武,为便是这种时刻不再受人辖制,大祁已并不是当初那个只能亲手将储君送做质子时候,对那些书信里暗藏威胁意味,嘉佑帝却是提也不提。
非但不提,朝上但凡有主张对辛低头,也是反驳不留情面。
半晌,却是见嘉佑帝将册奏疏放在边儿上,抬眼皮看看他,道:“你呢,想要点儿什赏,这会儿赶紧说。”
卫瓒心知这会儿算是嘉佑帝几日难得见好脾气。
半晌轻轻咳嗽声,却是说:“圣上听说过前朝有个宰相,叫费光?”
嘉佑帝抬抬眼皮:“是有个,是位贤相。”
卫瓒翻好几夜书,才找到这个恰到好处人,慢慢说:“臣听闻,这个费光……他似乎娶个男妻。”
嘉佑帝自打盛愔落葬之后,接连许多日都不见笑脸,每每上朝都教重臣提心吊胆,如今倒是难得笑笑:“惊寒如今也有本事,不是当年只知胡闹浑小子。”
“从前只觉你尚且年少,行事冲动,此行你与沈折春商议着行事,也放心些。”
卫瓒闻言,竟是怔:“沈折春也去?”
后想,护送公主事,必在康宁城外交接,沈鸢动心思也实属正常,只是……
卫瓒皱着眉道:“他那身子,怎不还得调养个年半载,这会儿只怕不适宜颠簸。”
聪明人都瞧出来,此事断无回旋之地。
此事拉拉扯扯许久,书信来来回回,听闻辛那边老皇帝又犯毛病,几位皇子之间暗潮涌动,时之间竟稍稍将三皇子这事情暂且按下,只说,若三皇子尸骨暂不归还,请将明瑜公主送返,辛愿出币资酬谢。
这也算是让步。
这时众人才想起,京中还住着个被辛送来联姻明瑜公主,如今出这等事情,联姻已是不能,留着也无甚大用。
嘉佑帝当朝点选大臣操持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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