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原上课从不吃东西,可这个惯例打破,他想吃口甜,压压嘴里洋葱味儿。“你别这说家里人,你也吃啊,大虾酥好吃。”
“……你给,舍不得吃。除爸,也就你给糖,
也许就是这几分真情实感在,张钊说话样子有种破败颓废感。从没接触过差生苏晓原被他糊弄懵,结果就是……
又拿出块大虾酥。
“给,拿着。”这回他整个人贴过来给。
“干嘛啊?”其实张钊根本不敢吃零食。
“看得起你,你也别看不起自己,糖还有呢,管你够。”苏晓原生出些无力难受,这个高个儿,连块儿糖都不拿,可真塞给他,他当宝贝似揣兜儿里,“你爱吃这个?”
张钊心像撑满热流火山,火浆子憋着,不仅骗波关心,还骗颗糖。“这专门给啊?”
“嘘,你小声儿点,老师在上头……”苏晓原惊慌地看黑板,悄默默地继续伸手,“在上头听着呢。给,早上从家里拿。”
“这哪儿好意思啊……咱俩,不样。你不用对这……好。”张钊在校裤上蹭把脏手,像个没吃过糖穷孩子。别说,演什还都挺像。
不止是糖,他还想要骗别,可要什张钊自己都不知道。
苏晓原上当,心里湿漉漉地难受阵。“这有什不好意思,咱俩是同桌,你给吃烤冷面,给你吃大虾酥,这不是……”他也是很少和别人这亲热,也就是季重阳,“……挺好嘛,咱俩样,你拿着啊。”
爱吃吗?张钊真爱吃,这个桀骜不驯灵魂爱吃零食,也真是很没脸。“爱吃啊,可妈从小就管着吃这些,从来不给买。”
“啊,不给买啊?”苏晓原头回上课说这多话,老师也不管,他很天真地问,“……你家,为什不给买啊?”
眼神里十成十担忧,张钊看得清清楚楚,他是以为自己家里条件不行。伴随着这种担忧,他好像又看见肥皂泡儿,从苏晓原头顶噗个噗个地冒,扭动着,朝他脸上粘啊。
“个男,老吃零食像什话啊,爸偷着买,都让妈给扔出去。”已经装成卑微末等生,家里没钱这个戏份张钊就不装,主要是也装不下去。他动动手指,糖纸在指间哗啦哗啦得响。
“妈那人特别烦,烦得要命,什都管着……”
张钊这才伸手,常年跑圈儿,手背明显有黑白色差。大手捉小手里糖,猝不及防地往裤兜里藏。
“也就你看得起。”这句话说得不太假。
体特生是个很特殊群体,早读能不参加,下午少两节课去训练,体育课单独拎出来。晚自习时候,别人都在奋笔疾书,他们在训练场上累成狗。隔三差五这人就没,必须要去打比赛,有成绩学校才会重视体育这块儿。
也有那种特别牛逼学霸身兼二级运动员,不少,但张钊他们明显不是。他们只是帮热爱体育、在体育上谋出路孩子。好学生觉得体育生很狂,聊不到起去,老师更不喜欢。
只有在体育里摸爬滚打兄弟们肯搭把手,好学生都是拿鼻孔看他们。所以张钊不喜欢尖子生,别闹,你们拼文化课,们拼身体素质,谁看不起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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