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妈,就说你自己。”张钊咬个饺子馅儿,拼命蘸醋。他从小不吃酸,就连醋都要加白糖香油才能入口。
“阳阳。”张平川不太习惯这样聊,从前,老婆订得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现在没人管又不适应,“你妈那件事,想跟爸爸谈谈吗?”
“不想。”张钊很生硬地拒绝。他就是不想谈,不愿意,用倔强姿态对抗现实,谁也别想挨着他。
“爸这大半年,连家都不敢回。前阵子还去趟少林寺,心里也没多平静。”张平川轻轻放下汤匙,把象牙白陶瓷勺,勺底朵小荷花,老婆买,“你不想提,那爸爸跟你谈,行吗?”
“不行。”张钊底下头,拼命塞饺子。
两盘速冻水饺端上桌,盘36个。张平川不会弄别,只会端个盘子。
“来,儿子,这是你。”他把小碟饺子醋递过去,“你爱吃甜,从来都嫌醋酸,爸给加白糖。”
张钊现在才觉出身上酸块、疼块,哪儿都不舒服,特别是膝盖。“谢爸,坐吧,咱爷儿俩大半年没见吧?”
张平川坐在对面,每人36个大饺子。其实他长得是真像样,张标致男子汉脸,大高个儿,结婚时候谁都说老张家是郎才女貌。唯独夫妻俩性格差大截,谁都知道老张家是老婆做主。
“嗯,爸工作也忙,没什时间管你。”张平川夹个水饺,饺子煮太过,皮烂得戳就破。他尴尬地夹着夹不起来饺子皮,好歹给弄进碗里。
“和你妈妈,是大学同学,她比高两届,迎新会时候认识。”张平川自顾自聊起来,但每个字都是用尽力气往外说,“你妈妈跟说第句话就是,你名字谁起啊?说爸给起,因为胆子小,老人家不图将来怎着,学业上马平川就行。”
张钊浓眉紧皱,表情像被醋酸着。“没兴趣啊。”
张平川回忆起来还是笑着,汤匙搅和着醋碟子里液体,像回到青年时代。“她是学姐,毕业之后俩才联系上。你爸确实没胆量,可有些运气,刚毕业就接个老街改造工程。年轻,没经验,口气给老房子都拆改造,结果几百户人围们单位,给吓得……都不敢出来。就想到你妈妈,你姥爷不是有这方面关系嘛,就这着,俩认识,谈起恋爱。她比大3岁,好多人都劝她甩。”
“是,要也劝她甩你。”这些张钊都听过,但都是从
张钊直接起身,从厨房拿两个汤匙出来。“用这个,看你夹饺子费劲得慌。”
“爸不会煮饺子,下回,下回就会。”张平川捏住汤匙把儿,盯着儿子看又看。
瘦,黑,消瘦侧脸和他妈妈更像,不笑时候显得冷,笑就笑开。身高倒是和去年差不多。但他从前单纯快乐样子再没有过,眼神里总有些和自己较劲狠厉,像是要把自己往绝境里逼。
“别,下回煮吧。”张钊开始塞饺子,口个,嚼不到几下就开始咽,“这半年你干嘛去,妈都没,什生意让你这忙啊?”
张平川也往嘴里塞个饺子,是猪肉白菜。“你妈最不爱吃这个馅儿,总说没味道。还能干嘛,你爸这点儿本事你还不知道,当年要不是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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