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拍死他心都有。“你有病,你知道自己干嘛呢,真以为社会大同包容性这强啊?你出去喊嗓子自己是同性恋,看看周围人怎看你!”
“悄默声儿搞同性恋不就得,干
张平川揉把眼睛,他还没到老泪纵横年纪,可泪水都浑浊。“天天都想。你呢?”
“还行吧。”张钊轻轻地说,他不爱用汤匙,可筷子又夹不起来,干脆用手抓。
直抓到盘子里就剩最后两个饺子。“爸,想妈,怎办?”
张平川用手抓最后个。“吃吧,你妈最不放心就是你,往后爸当家,让你妈省点心。你好好跑步,别跟自己较劲,好好吃饭。”
“嗯。”张钊终于把36个饺子吃光。能哭着吃完饭人,人生中大概再没什事能将他们击败。
生意家里哪来钱,谁又有未卜先知能力,知道那几天就是妈妈大限?知道那句再见就是再也不见,阴阳两隔?
他后悔是自己怎偏偏也不在家,怎就不在家,作为这个家里唯孩子,怎就偏偏不在家!
他妈妈这个人,和大多数家长样,边做好事边碎嘴唠叨,批评人时候能把张钊烦自闭。别人都笑话他爸,说张平川你惧内啊,怕老婆,可张钊真没因为这点看不上他爸过。
男人对自己媳妇儿认怂,那能叫惧内吗?不叫吧,那叫喜欢,叫爱,叫乐意。他也见过爸爸谈生意样子,照样是谈吐从容、不卑不亢,怎偏偏回家就变成软柿子呢?还不是因为他喜欢这个女人。他乐意,他心里美着呢。
久而久之张钊也变成他爸那样,不跟家里女主人多计较。妈妈愿意唠叨就唠叨吧,三口之家就她个女人,不宠她宠谁。可就是这个被宠惯女人,临走时候家里没有人在。
经这闹,张扬也没心思回宿舍,直在家里住着。周日张钊回来,进屋什话也不说,拧得跟驴似。
“还知道回来啊?”张扬也反思两天,他确实不该动手。因为那天他打不是堂弟,也是走死胡同自己。
“你也不怕给打死啊。”张钊带着身伤进屋,“跟你说啊,腿上口子再来不及好影响考试,你看现在敢蹲下吗?”
“你多牛逼啊,他妈可不敢管你。”张扬后悔自己手重,踹脚凳子给他,“吃饭没有?”
“不吃饭等着饿死啊?”张钊慢慢地、慢慢地往下坐,“先跟你申明,现在这是自由社会,提倡多元化发展,喜欢男生不代表耍流氓。你看不惯就别看,往后搞对象也不叫你知道。”
她爱,爱她,全都没有。她能闭得上眼睛吗?闭不上。
张钊经常回想,妈妈咽最后口气时候自己在干嘛呢?是在哈尔滨,在跑步,在和队员左拥右抱庆祝成绩。所以他再也不想回忆那段时光,宁愿把跑步这个梦和妈妈起下葬。
“你妈是这个家主心骨,往后……轮到爸当家,做不如你妈妈好,别生气啊。”张平川眼泪是从眼角滴出来,特别大滴,啪嗒砸在桌面上。
张钊还是个动作,往嘴里塞饺子。“爸,你想妈吗?”
这问题他自己都不敢琢磨,可他非要问张平川。光疼不行,受不,得拉个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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