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起小谢同学愁云惨淡,纪枣原这边,心情也没有好到那里去。
他们约好有什事晚上短信聊,然而整个晚上,谢夏谚都没有跟她发过句话。
哪怕是个标点符号。
她捧着毫无动静手机,心里暗暗想,明天上午谢夏谚过
从来就只是个工具,个价值高昂,但随时可以用来交换和当做护身符工具。
“汪!”
狗狗突然在脚边叫声,想往他身上跳。
少年弯下腰,蹲在它身前,揉揉它皱巴巴脑袋:“你要跟起走吗?”
他神色竟然还有些认真:“不管他们,就跟着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拳拳慈母之心,令人痛惜。
而她丈夫在旁边嘘寒问暖,急不行。
他们以为他不知道,以为已经非常照顾他情绪,以为自己就是这世上最贴心最无私父母。
但其实就那点大房子,是聋子才会听不见。
有件事情,谢夏谚没告诉过任何人,甚至连纪枣原都不知道。
什好久回来次想念不行,什姥姥最疼孩子,什尽管打尽管骂,每句好话都是在为同个目服务:希望他以后不要对付谢元洲,报德不报怨,甚至能冰释前嫌地帮扶谢元洲。
正因为关心和煽情话都变得如此目鲜明,才让人觉得越发讽刺。
谢夏谚很明白,他姥姥最疼人,从来都是谢元洲。
老来得子,又是和自己真正有感情第二任丈夫生,怎可能不宝贝。
之所以立那份遗嘱,是她心里很清楚地知道,谢元洲只是个没能力败家子,重要股份和地产给到他手上,到最后定会被他大哥和侄儿给弄回去。
弯月。
纤弱又皎洁,四周无星,唯独它这只,孤独地被云层放出来。
配合着围墙上竹影,整个构图看上去十分冷清,也十分具有艺术美感。
他抬起手,比成照相机手势,在眼前顽皮地“咔嚓”下。
“小谚。”
“……汪?”
狗狗懵懂地眨眨眼,无法回答。
“算。”
他笑着道,“你能懂什。”
……
他那想找回谢幼南,并不是因为什兄妹亲情,大部分只是觉得,这是他欠下份债。
他得像哪吒样,剔骨还父,削肉还母。
很市侩。
很真实。
……也是到今晚,谢夏谚才忽然发觉,活到如今十八年,他好像从来没有成为过别人心里第位。
所以才选择给些他大哥都不屑去算计珠宝首饰和小栋房产,以及没有行策权部分分红。
既保证他衣食无忧,又尽量避免他破产中落悲惨下场,同时还拉着外孙拿寿命人情做要挟,求对方能看在她面子上放过他,多照顾下他。
——世上最慈爱母亲也不过如此。
就像她女儿,他母亲样,能随手就把幼年他丢给讨厌娘家置换利益,也能在妹妹失踪后无数次跟丈夫崩溃大哭,说“当初丢为什不是他而是南南”。
哭到力竭,哭到昏过去。
谢姥姥在他面前晃晃,“你有在听姥姥说话吗?”
“嗯,听着呢。”
少年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弯唇笑,“你放心吧,会照顾他。”
……
其实说不过都是些冠冕堂皇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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