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禹累极,坐在殿门边喘许久气才在身湿透衣服上把自己手来回擦干净
身后守卫看着那个仿佛下瞬就要昏倒在地身影,最终没忍住喊到:“将军!您手……”
轻衣便装黑影闻言身形滞,用仅剩那只左手摸索寻找着御赐腰牌。找到之后把掏出亮向众人,堆守卫迎头跪下,听得他声音在嘈嘈雨声中如往常那般铿锵果断:“今夜之事,不得泄露半字。违令者,斩。”
长舒余光瞧见姜禹突然低头看看自己完好无损双手,眼中掠过抹茫然困惑之色。
那边已断臂将军步步走得缓慢,仿佛在心中不断估算着自己与城门距离。终于,走到北街家店铺时他骤然止住脚步,机械地向铺面转身,屋檐下灯笼照亮他张被雨水冲刷得异常苍白脸庞,上面黥面突兀得好似不该出现在这张俊美清秀面庞,又和皮肤融合得仿佛生来就刻在这张脸上。
断臂人抬头面向牌坊位置,红彤彤灯笼下,是他薄薄眼皮,眼皮覆盖着双空洞眼眶,里面没有眼睛。
见过?”
“未曾。”容苍看着那个锦衣华服背影道,“那应该就是吧。怎?”
长舒想想,决定还是等出去再说,便摇头道:“没什。”
接下来便是那些长舒在萧霁阳回忆里看过场景,悬崖落日,闹市花街,其间姜禹神色起起落落,眼底多是温和之色。
再看容苍,像听故事样聚精会神跟着姜禹记忆走,情绪也随眼前所见跌宕起伏,会儿神采飞扬,会儿满面愁容,像是自己又替他二人将这些悲欢离合经历遍。
他伸出只脚抵住第层台阶,抬起另只踏上去,再抵住第二层台阶,如此往复,踏上第四层台阶时,他会心笑。是,别家店铺都是三层,只有这家是四层,他没走错。
举起手臂拍拍门,他试探着喊两声:“店家,在吗?”
约摸半盏茶时间,门被打开,原本还在系着衣服,睡眼朦胧店主被门外人吓得双眼瞪,连连退步,最后屁股坐在地上:“你……你你你……”
句“鬼啊”还没说出口,门外人扑通跪在他眼前,像是准备抱拳,抬起胳膊瞬又想起自己刚刚被斩断臂,有些局促又略带歉意地苦笑道:“深夜惊扰,实属无奈。连夜奔赶至此,是想向您求只步摇。”-
失条手臂姜禹是怎顺着暗渠潜入皇宫他们都不得而知,只听到身边雷声涛涛,响彻云霄,或许正是这样雷霆怒号雨夜,才能让他苟延残喘着地拖着步子连走带爬来到萧霁阳寝宫门口而不被人察觉。
长舒静待半晌,终于等来自己上次被迫切断画面。
是,bao雨如注深夜,冲得干净切过往痕迹。
姜禹眼中早已浮起沉沉凄痛之色,皱着眉头,咬紧牙根言不发。
城外,匹黑马以追风之势朝城门飞驰而来,马上人用只手死死抓着辔头,身体好似孱弱无力,跟随飞马跃进而被颠簸得东倒西歪。
直至到城门,他仿佛才来些精神,被守卫拦下时并不多话,把扯下面罩,在守卫惊惶跪迎中步履蹒跚地下马,等城门开,淋着大雨走进城内,所过之处,地下雨水皆带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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