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阳百无聊赖地站在首饰铺门前,等许久也不见姜禹回来,正要提裙去找,听闻身后声语调长长“咦”。
她扭头去看,却是店家见她直站在门口不进去,只能出来问问情况,只走近,便瞧见她头上那支步摇。
“姑娘这步摇……可是从店中拿?”
萧霁阳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是啊,夫君赠。”
“你夫君?”店家疑惑道,“可是个刺黥面年轻人?他还活着?”
萧霁阳眨眨眼睛,没听清楚:“什?”
“没什。”姜禹颔首,眼底泪光转瞬即逝,再抬起时眸间已是春风般笑意,“想不想吃桂花糕?”
“嗯……想。”
“那去替你买些来。”他深深地看萧霁阳眼,“等。”-
街尾,显身形长舒与容苍同姜禹行礼告别。
她场及笄礼。
他看着自己身前这个笑颜如花女子,他们年幼相识,年少相知,若蒋家没有身负叛国之罪,他便是名满京都侯府世子,清风明月,步步荣华,能将她八抬大轿娶回家中。
恍惚间又想起那年出嫁前夜,她在窗柩边上守着自己说夜话。
“当什暗卫啊,合该当驸马。”
他那时心中暗赞,他本该当她驸马。
萧霁阳先是点点头,听到后面又皱起眉嗔道:“您这说是什话……”
店家意识到自己失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下,解释道:“姑娘莫怪。只是有些惊讶,没有别意思。”他指着那步摇道,“这步摇本是亡妻遗物,在这并不出售。只是几年前晚,有个年轻人冒着大雨来此处敲门,开门就给下跪,脸上还刺着黥面,着实让吓跳。”
“他说他命不久矣,平生唯憾事便是没能给他未过门妻子送根笄簪。他那心上人又是个固执脾气,只想要店中这支步摇。本想照着这步摇模样找人再打支,可依当时情况来看,应是来不及。那人道他活不过那晚,本不该出现在大晏,想到自己生答应过他未婚妻许多事,完成却很少,就觉得遗恨难消,所以撑着口气来这里,愿散尽千
“将军此欲何去?”
玄衣黥面青年侧首远望着西边穿透云层粼粼暮光,眉宇间片柔和,道:“大晏落日……在那处断崖上看最为壮观。”说完又轻轻扬起嘴角,不知想起什,笑得有些腼腆青涩,“可惜当年,光顾着看她。”
语毕,扬袖离去,走出两步,又回头朝他们端端正正作个揖:“发妻……萧霁阳,万望二位多加照看。”
长舒微微躬身,回礼默应。
直至那玄衣身影越走越远,消失在往生镜中姜禹离去方向。
本该像在幻境这样,与她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就差点。
就像那晚她在身后抱住他,让自己带着她私奔那样,个“好”字如鲠在喉那点。
姜禹目光在萧霁阳脸上来回梭巡,他抬手抚上她鬓边,将缕被风吹到耳前头发别到后面,慢慢攀到她发髻,取下那根木簪。又从袖中摸出那支金步摇,极庄重地替萧霁阳戴上,佳人金钗,衣香鬓影,她不该陪着个幻象虚度残生。
他有些眷恋地凝视着萧霁阳,低声道:“霁阳……十二岁就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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