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蛛网几乎覆盖殿中所有陈设,青砖铺就地板早看不出原本面貌,砖缝里杂草不知轮回长多少个春秋,青黄相间地遍布在各个角落,最矮也能没过脚踝,快要叫人无从迈进殿门。
容苍负手背对大门站在正殿中间,听得身后脚步才转过头去,待见来人是长舒时,眼中方才还自持着沉稳之色倏忽消失不见,转而匆匆跑向长舒,脸慌乱无措。
他这错身,进门人才看见刚刚视线之中正好被容苍背影挡住几案后方,那把宽大太师椅之中,坐着个容貌妖冶绝色女子,此时正肘倚靠在扶手之上,半睁着眼懒洋洋地同长舒对视,朱唇微启,绽开抹好像静待长舒已久笑,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怜清,你来。”
这是只化形至少万年以上罗刹鸟妖,同她脚边跪着那只相比,要难对付上千百倍不止。
但令人惊惑是,这只罗刹身上煞气极其浅淡,甚至快到所剩无几地步。按道理罗刹周身旦煞气散尽,那本就是因煞气成妖罗刹也该不复存在才是。而眼前这只大妖,体内煞气还没有脚边那只半死不残重,不仅没有魂飞魄散,反而修炼成形至少上万年,就好像支撑她如此修为早已不是般罗刹所需怨煞之气,而是别什东西。
那邪风疾速袭来,气势汹汹,顷刻间便使他们眼前之景风云失色,二人落入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当中。
长舒被黑风残影包围,啸啸呼声盘踞耳畔,听得容苍叫喊逐渐变得稀微,他正要伸手召出斩风,那邪物却像是有预料似不再同他纠缠,只绕着长舒转几圈又朝山另面奔去。
待视野清晰下来,草木皆定,长舒四顾寻找容苍,却不见其踪影。
当下顾不得许多,跟着黑风消失方向追过去。
不成想山南那面竟不似方才那条路上杂草丛生,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还是有许多零落房屋,广泛散落在整个山面,目之所及那些残垣断壁撑起来框架也多少透露着几分恢宏大气,看起来此处像是曾建立过个规模不小名门贵派。
“不认识什怜清。”长舒没有感知到对方进攻意图,从容应对道,“阁下费尽心力引二人至此,不知有何目?”
“桑胥啊。”那罗刹轻轻吐露出这个名字,“是桑胥,你不记得?”
“丧胥还是活胥,在下都不感兴趣。”长舒镇静道,“不管阁下有
长舒站在百步长阶之下,遥望伫立在山顶几座伶俜殿堂,依稀能窥探到几分当年磅礴盛况。不知这门派在多久以前经历过怎样翻天覆地浩劫,才落得如今这般荒凉破败,鬼气森然。
长舒闭目凝神感知,那两只妖和容苍都在山顶正殿之上。遂想也不想,直接飞去山顶。
那殿远看还觉般,走近才更让人知晓其高耸巍峨,仰头穷目方见屋脊,正脊端端立着青狮白象驮宝瓶,翘角飞檐亦是被多年风霜雨雪模糊面容狰狞兽头。
殿前青铜祭鼎有三个长舒那般宽大,只不过早已积起厚厚层尘灰,蛛网罗布,同那殿宇内外大多数摆设样,处处皆是无生气光景。
长舒绕过院中青铜鼎,抬脚踏上殿前刻着繁复花纹石阶,殿中景象览无余,随视野展扩慢慢呈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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