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苍忽地自他身旁坐起,翻身下床,随意套件外衣便朝门外奔去:“给长舒做样好东西。”
过好些时候,临街客房逐渐漫进楼下闹市嘈杂声,秋水镇热闹起来。
容苍端着热气腾腾青釉小碗轻轻踢开房门,鼻尖带着些灰白面粉,而长舒已穿戴规整地坐在桌边等他。
“汤圆。”容苍在长舒身旁坐下,用勺子舀起个白糯柔软小团子吹吹,喂到长舒嘴边道,“以前除夕,师傅在蓬莱最爱让给他做汤圆。”
长舒低头咬口,手磨芝麻馅口感十分细腻,微甜糯米外衣薄而绵密,入口即融,夹杂着柴火香气汤圆很快又让容苍吹凉第二个送到他嘴边。
容苍确实不知道。
他生而没有逆鳞,故而没有能让人击致命死穴。霸横淮水万年也是因此。
龙本就是万妖之首,若要再没有逆鳞还能好端端地活着,便没有什可以将其制衡。容苍不知是不是三界就淮水之畔生得他这条。长舒若是现在注意到,再打听到什风声,很快就能推测到他身份。
“逆鳞护是心脉……”
长舒皱皱眉,没有把话说尽。若条龙没有逆鳞,心脉如何维系运转?又怎活得下来?昨夜容苍伏在他身上时候他便注意到这点,只是当时视线随身体晃动,加之灯火不明,看什都模糊得厉害,他不敢确定。今早醒,双目正对着容苍喉下,他便想起来。定睛看后,他本还抱着是容苍化人时将其隐想法,可伸手摸,借法力探,才知容苍确是没有逆鳞。
长舒笑而不语,容苍垂眸看,人已经靠着他睡着,又去拿热锦帕给长舒擦身,换间房,才复相拥睡去。
岂料这次是被长舒摸醒。
容苍睁眼时候,长舒只手已经在他喉下滞留半晌,他没说话,闭着眼等长舒把手往下探进他衣领,掌心直直游走过去贴住他左边胸膛。
容苍把将胸前手腕抓住,半睁开眼,嗓音还有些沙哑:“长舒这是嫌没有前两次勤快?”说着就搂住长舒腰往怀里拉。
淡淡声线自怀中响起:“莫要胡闹。”
“那你给他做?”长舒咽完
没有逆鳞便无法维系心脉运转,不安之感涌上心头,他顺着衣襟摸到容苍心脏位置,凝神感知许久,遂有件事不愿信也得信。
容苍没有心跳。
他看着眼前少年人眼睛,干净明亮得像只小兽,似乎略略瞟就能从那双如墨眸子里窥探到他以往化龙时模样。容苍在这世间懵懵懂懂活五万年,显然也不知道是什维系着自己命脉。
长舒缓缓收回手,偏头看向床尾那扇透室晨光木窗,目光渺渺地喃喃自语道:“再过几天,就是除夕。”
他以前除幻族祈安节从不曾在意过什凡尘礼俗,如今枕边多个心向红尘容苍,竟也开始愿意试着脚踏进目下烟火人间。
长舒被容苍摁着手背放在胸前,没有挣脱,反倒将手心稳稳贴在容苍左胸,像是在感知什。
“逆鳞。”
“什?”
长舒眉目微凝,直直看着容苍:“你为何,没有逆鳞?”
“不知道。”容苍闻言便下意识将手放开,眼神也胡乱看向别处,“或许以前有,现在突然没,或许还没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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