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玄眧眼前被泪洇得模糊,慌慌张张拿手替怜清擦干面上血迹,“这不是婚服……”
怜清别过脸,喉间血腥味再也压制不住,猝地涌出口,满下巴血,玄眧怎擦也擦不干净。
“这不是,你信。”玄眧拿额头去蹭他,沾得满鬓血迹,“你信。”说着便想把怜清搂得更紧,却被推推。奈何怜清使不上力,没推开。
十六哥总说他是全天下最好哄,这次他却不好哄。
“总归不该穿着这身衣裳来见。”怜清闭上眼,长长地歇口气,“自小长在莫邪山,修十七年无情道,总以为这便是归途。却没料到遭下山,就招惹你。”
第道天雷连奏七响,玄眧数完便丢下众观礼宾客直奔海岸而去。
不应该,长舒不应该那早就历劫归去。
怜清将手心油纸内糯米糕掰下块,缓缓放进嘴中。
除浓郁到近乎于无血腥气,他再尝不出其他味道,就连喉间那抹腥甜,也早已苦到极致。
怜清将糯米糕点点抿碎,咽下去,再掰开第二块时候,他听见玄眧声音。
。”
怜清至此终于眼神微变,眉宇间痛楚转瞬即逝,下瞬,怀沙便刺进书案前胸膛。
霖宣伏诛时没有任何挣扎反抗,怀沙插在他胸前,直到那具肉身渐渐咽气,才终于停止躁动。
怜清耳边嘈杂纷乱声音响许久,像是从十分遥远地方传来,男女老少,或悲怆或欢喜,或哀鸣或高呼,他们闹很长时间才慢慢散去。怜清知道,霜天漠解封。
桑胥还沉睡剑中,他注视着师尊遗体渐渐消散,化作缕轻烟自墙面那扇天窗中飘远,他只是介凡人,没力气去追。
他转回去看着玄眧,想把玄眧紧皱眉头抚平些,手伸到半,想起大师兄临死前抓着他模样,也是这样努力地去够他,像他现在去够玄眧样。
他突然不想够。
怜清封住穴道开始个个解开
“长舒!”
还未送到嘴边手指猛然僵,怜清被搂入个来势汹汹怀抱。
玄眧似乎慌得六神无主,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长舒……”
“长舒……”怜清任由玄眧抱着,意识开始渐渐散乱,只能低低重复着这个名字,“你也叫长舒?不是……怜清?”
他抬起眸子看到玄眧婚服,红得比他身上血还要醒目。那瞬他才好似有情绪,像被刺痛般挪开眼睛,莫明有些委屈,小声质问道:“这是你婚服?你贯不爱唤怜清,是因为把当做长舒?”
绕过那把满是血污太师椅,怜清将怀沙刺穿自己心脏,这样响动惊醒剑中桑胥。他把怀沙插入椅背,封印起来,再缓缓靠着椅背滑下去,慢慢坐到冰凉青石地板上。
他仰头看着那扇高挂殿壁天窗,窗外乌云渐起,那轮残缺玉盘挂在天上,落他身月光。
喉间涌起浓烈腥甜气味,怜清靠在椅后,本想在衣侧擦擦双手,却找不到处干净布料。
他如此爱洁个人,此时只是闭眼无奈地笑笑,然后伸手,自怀中小心掏出个巴掌大小油纸包裹。
惊雷之声盖住油纸窸窣声响,也惊动东海龙宫正在拜堂玄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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