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药已经反复好几次,段相对平稳时期以后情况急剧反弹。失眠头痛呕吐甚至被绳子绑住宋朗辉都已经不再怕,他知道是可以忍过去,但他开始大小便失禁。护理人员和医生对这种场景都习以为常,宋朗辉躺在病床上,意识清醒地看护理人员收拾,从没有比这刻更意识到自己是个废物。
宋朗辉不是没有过放弃念头。彻底放弃,不是重新用药,而是更极端直接结生命。这种事情在这个疗养院并不是稀罕事。护士和亲人看管再细,也总有人战胜不心内猛兽,或者戒断反应过重猝死。比宋朗辉先入院个法国男孩,年纪比他还小,十六七岁样子,头金发,眼睛那干净,正常额时候就是个漂亮年轻人。最后趁着他母亲给他切完水果去洗手时个空隙,拿着母亲疏忽留下水果刀刺向自己颈部大动脉。
这种时候陈琢也只是遥远个念想,他不再抱着能和陈琢重归于好希望,他有什脸面呢?陈琢喜欢那些,他都没有。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陈琢在他身上投射过多少期待经历过多少失望。
宋朗辉甚至冷静想过他不在,陈琢应该也会继续大好人生,陈琢还会遇见下个懂得他好人,比自己成熟比自己值得。他以前怪过陈琢心冷心狠,这种时候却反而有些庆幸。然后他又想陈琢会来给他扫墓吗?这念头让他觉得自己蠢,陈琢来不来,他都已经不知道啊。
但宋朗辉看得到父母,他父母是直在眼前,他受多少苦,宋璟和章茵绮也都受着。章茵绮和宋璟在法国生活并不好过,语言不够畅通,大部分时间都耗在疗养中心陪他,接过病危通知单,也见过他自己用头撞墙疯样。除明显头痛和呕吐,戒断反应另个表现是失眠。很长段时间宋朗辉整宿整宿地睡不着,精神已经十分疲惫在坍塌边缘,却无论如何无法进入睡眠,他不敢让父母担心,就闭着眼控制自己不眨眼,假装睡着,于是白日章茵绮拼命克制叹息声在以为他睡着后都清晰可闻,每声叹息都落在他心上,他想哭,又怕章茵绮发现他睡不着。他要忍整个晚上,等到章茵绮趴在床边睡着他才敢哭,哭是很懦弱,但他没有办法再忍。章茵绮通常夜里只睡两三个小时,五点就要叫医生来测今天数据,天亮到他可以假装醒过来时间,他睁开眼对章茵绮说:“妈妈,对不起。”
宋朗辉都忘哪天,宋璟帮他掸床单上头发,弯下腰时候,他才注意到父亲两鬓全白。
二十岁已经不是小朋友年纪,他人生路顺流,到这里才像是真正长大成人。
章茵绮眼泪和宋璟白发宋朗辉都看在眼里,他从小顺风球都是父母为他铺垫好,他对父母做切却不止是辜负二字可以盖过。他变回个小朋友,每天认真吃药,听医生所有话,不去想失禁狼狈,睡觉之前提醒自己定要醒过来,像是小朋友写作文样,每天跟自己默念,希望妈妈不要再掉眼泪,希望爸爸不要再长白头发。
他花非常多时间让自己变回个正常人,可以睡觉,不必时刻提心吊胆下秒是不是又会被瘾所控制,然后又花非常多时间让自己变回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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