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炷香时辰,太医院院判出来,皇后迎出去询问,院判颇知分寸,只说陛下伤处已经包扎,眼下风寒反复有些发热,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即可。皇后略提嘴角,谢过院判,让申喜亲自送院判出宫去,目光转到寝殿门口,眼见宫人不断退出,阿弟还未出来,高公公亲拿托盘进去,托盘上由黑布盖着,不知是什。
“大嫂,您别急。”周殷大概猜出唐放要做什,让宋义华不要忧心,正劝慰着,抹嫩黄色身影弹珠似冲出来,快步凑到皇后身边,张口就是压着声句:“大嫂,您给绺头发。”
周殷:……
宋义华不觉有异,也不推辞,引他在偏殿。国公在后面慢几步,眼神微妙地在两人间转,眉梢轻轻提起,只见宋义华于偏殿柜阁中熟稔地翻出把小剪刀,对镜解开自己最上面盘发,手腕转便截断绺,也不问“孔捷”要头发做什,只问:“你还用什?”
“孔捷”接过,朝着她狡黠笑:“不用别,这就进去,您别担心。”
连串清幽宫灯从合欢殿向乾元殿而去。
“孔捷”被皇帝挟着手臂走在众人最前面,罗妃刚刚疯魔般诅咒言尤在耳,宋义华匆匆整顿合欢宫上下便也往乾元殿去,出门正撞见逡巡不去眼中暗喜太子,宋义华脸色沉,呵斥道:“回宫读你书去!”太子莫名其妙遭母亲呵斥,表情愕然,宋义华也无意多解释,带着人匆匆往乾元殿去。
乾元殿是唐耿后宫理政之地,也是常用内寝休息之处,宫内上上下下人等直属御前,嘴巴严得连铁钳也撬他不开,宋义华本想进寝殿看看,高公公匆匆迎上,说太医院院判正在诊治,皇上请娘娘偏殿稍等,人影杂乱中,宋义华看到御榻旁“孔捷”身影,神色难辨地点头,脚尖转,去偏殿。
偏殿里周殷也在,他坐不稳当,开窗在过道处踱步,宋义华凑近,压着声问:“那咒到底是真是假?”国公表情凝重,亦小声答:“是真。他说是情咒,正在解。”
皇后路行来面色森森,心头直如烧火炭般,此时听准话才觉股冰泼凉气从后脊背上倏地窜上来,冻得她个寒噤。
说着蹬蹬蹬就跑走,途中还手欠地用力打周殷下,打出响亮“啪”地声。
周殷:……
皇后见状,目光亦是微妙地转,但并不吃惊,待国公再次迈进偏殿,两人四目对,无声胜有声地交换个眼神,各自心照不宣又若无其事地清咳声。
桃花煞,也叫桃花劫。
古书记载中确有用女
良久,宋义华光华内蕴眼才像是找回神志,颤抖手抓住椅背,艰难地低吟声:“……还好,还好。”
只是情咒……
皇帝再不信鬼神咒术,也是要畏忌枕边人真对他动过手脚。前朝动乱十数年,大顺建立之初天下直乱到骨子里,他呕心沥血九年才将切拨回正轨,如今朝廷税收清明、治理高效、社会安定,若是真因为个女人谋害自己或是下什祸国殃民咒术,旦生变他底下这群人仓促间可怎支撑得住。
“罗师青入宫之前定与白神教还有瓜葛,你去查查。”宋义华眼珠动,颤声说。
周殷当即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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