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怨着,不情不愿就着现下位置坐。提灯只当没听见,盯着他坐下不挪,才罢休。
好半天俩人烤干身鞋袜,谢九楼裤子衣裳也都干。提灯本来光着脚,抱膝窝在竹椅里,打量会儿见谢九楼仍不太高兴,便双脚下地,偷偷搬着椅子挨到谢九楼身边坐下。
坐下,他又把腿屈在椅子里,小声嘀咕:“脚凉。”
“凉?”谢九楼盯着火堆冷笑,“凉就去挨着火,挨着做什?又暖不你。”
提灯不接话,两只光脚都蹬在椅子边,脸靠在并起膝盖上,低着眼睛,左脚踩右脚。
。瞧你生来弱不禁风,去天,也该休息两天才成。”
语毕手中已起烟,姜昌起来开窗,又跑箱子里找出两套干爽衣裳和几张帕子,递给谢九楼:“你也奇。昨夜怎说都不肯摘那帽子,今儿再下趟水就敢见人?也不懂你们究竟捣鼓什,分明句话不肯说,偏觉得你俩该是认识。昨儿跟着来,今早又冲出去,也看出来,你是寸步不离守着他。既守着他,又怎总拉人下水呢?你受得住,他可受不住。这衣服不常穿,却还干净。你俩别嫌,赶快换上要紧,免得着凉。”
他絮絮叨叨堆,说完看,两个人都闷葫芦似杵在那儿不开腔,脸色也不好看,于是也不再多说,等谢九楼接过衣服,瞧着炉子里火也旺,就从外头搬进两把竹椅,拿早饭进来,放下便出去。
里头俩人对立无言半晌,眼瞧着火越烧越大,谢九楼正站火边上,下被提灯拽过去,离火丈远,听提灯道:“换衣裳。”
姜昌衣服套提灯身上还算差强人意,给谢九楼就不太合适。
不会,人连着椅子忽地被转个向,面着谢九楼。
谢九楼依旧绷着个脸,把提灯转过来以后又声不吭握着提灯脚腕放进自己怀里,衣裳掀盖,提灯脚就被他拿下腹暖着。
“还冷不冷?”他声音阴沉沉,脸也阴沉沉,不像在给人暖脚,像在提人审问。
提灯往后侧仰,靠在椅子背上,目光只在谢九楼脸上来回,小声说:“再放会儿。”——
娑婆里最硬东西:谢九xx和谢九嘴
他六尺半有余身量摆在那里,光是骨架就不够这衣服撑。眼看着左手套进去又短右手,正捉襟见肘心烦气躁,就见提灯从包袱里掏出那件里衣来。
“你。”提灯说。
谢九楼梗着脖子没好气,接过去道:“知道是。”
二人换好衣裳,提灯早悄无声息把竹椅拉得离火远不少,谢九楼勉强穿着干净里衣,裤子却只能将就湿。他本想搬过去挨火近点坐,手才抓上椅子边,就见提灯直勾勾看过来,不让他挪过去意思。
“也不知哪惹出脾气,见火就躲。”谢九楼窝肚子闷气,自言自语地,也不知说给谁听,“躲就算,连带也不许旁人挨过去——旁人都说多,不见拦着别个,光拦着,只晓得对耍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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