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喂不进饭,整日胡玩,夜间睡觉总折腾人?”谢九楼问,“放三岁孩子身上,这也是常有。”
放三百余岁提灯身上,也是常有。
谢九楼想着,便忍不住笑,正暗自感概,瞥眼,瞧见提灯乜斜自己很久。
他凭直觉,提灯那眼神是明晃晃知道他在想什。
“若是这样,那便好。”姜昌道,“那个妹妹,其骄纵蛮横乃根骨天生。打会说话起,第句话就是扯谎。只说件,便够你们晓得她性情之恶劣。平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幼家境还算不错,老爷夫人膝下,齿序最长。虽被寄予厚望,却向来纨绔,除观花逗鸟游山玩水之外,名利之类概不求。十二岁那年,府中大小姐,也就是第个妹妹出生。”姜昌虚搂着囡囡,团飘渺无状黑气被他抱得好似当真触手可及般,“夫人临盆那晚,风雨大作,城中天师派人来报,这是由迦大祸降临之兆。妹妹,自然就是那个祸根。”
“老爷气之下将天师抠双眼关入地牢,却不料第二日清晨,府中再度迎来不速之客。”
那是个天生笑眼白面和尚,没人知道他是怎通过层层防卫长驱直入府邸,到他们家面前。
和尚自称法号长不轻,素衣缟带,手持根四股十二环镀金禅杖,步步生鸣。到老爷面前,便直言昨夜府中新生乃魔胎,若不叫他带去,又或者立即送到千里之外雷音道上渡厄山,关押生直至终老——百年之后,历尽坎坷,必定成魔,为祸娑婆世。
“老爷听,只说他胡言乱语。”姜昌道,“家妹妹,出生便请玄师来摸过骨珠,非刃、格、鞘三者之,不过普通人而已,日后叫她不入玄道,不结玄法,只像寻常女儿安稳过日,即便长寿,又哪里能活到数百年之久?既活不到,又何谈为祸二字?”
“那是她七岁半生辰。”姜昌看看对面二人脸色,说,“你们没听错,就是七岁半。只因喜欢全府上下为她个人折腾,她打四岁起便想出这个名目,每隔六个月过次生辰,庆她又长半岁。”
“生辰前晚,陪她从小长到大个奴婢,听她说句想吃宵夜,便去现做碗桂花酒酿红豆圆子。端到她跟前,她只看眼,竟是口没吃。你们知道为什?”
二人等着下文。
姜昌摇头解释:“那圆子是奴婢亲手搓,夜里暗,小厨房尽都歇下,只盏油灯照着她揉面,也没人帮衬。那妹妹,只因见到碗里红豆圆子大小不,便往里头啐口,说什也不再看眼。奴婢没法,主子不吃,她也不敢偷吃,只得将自己做半夜宵夜倒掉。谁知第二日晚宴,妹妹当着所有主子奴才面寻那奴婢不是,哭闹
他们将那和尚赶出去,和尚也不恼,离开时留句“果然大祸,非观音不能度脱”便杳然无踪。
提灯听到这里,突然问:“你说那和尚,法号长不轻?”
“不错。”姜昌苦笑,“也因为他这法号,来就没被们当正经出家人,所以他那些话,老爷夫人凭着爱女心切,起先个字也不信。”
可日子没过多久,和尚和天师话就初现端倪。
不到三岁小丫头片子,路都走不稳当,竟能成为全府上下夜叉星般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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