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音量分外高点,引得鹤顶红和楚空遥都噤声瞧过来,提灯也下回神,亦察觉他不悦,下意识坐正,顶着眼皮看谢九楼两眼,想想,把手伸到谢九楼面前,副你说什是什模样道:“痛。”
谢九楼口要发作气又堵着。
他恨不过,只拿鼻子出声气,沉着脸把外袍里头干净衣裳撕块下来,裹成条,再细细把提灯伤口包住。手里忙活着,嘴角能拉到地上:“成天不知道在想什,搞得什都比条命重要似。这是心里有底,总觉着有人替你操心。看走,谁还管你伤大伤小。”
提灯审时度势,声不吭由着他。
囡囡眨着眼睛观察谢九楼脸色,往提灯身旁挪挪。
鹤顶红哂道:“怎上?除俩救还能怎上?”
他说:“当时提灯被扯下去,你也不晓得忽从哪里冒出来,就跟着下去。在岸边等会子,等不到人,只见楚空遥踩着水过来,同他说,便起下水将你们捞上来。放在岸上昏迷半日,不多时提灯便醒。正拾柴呢,就听他又是扑通声往水里钻,没多久逮着这个煤球团子出来,接着你便醒。”
提灯突然问:“你说们只昏迷半日?”
“是啊。”
“没会儿你便把们就上来?”
。
谢九楼不自在地转话:“怎渡河?”
“踩着吃骨翁皮走过来。”楚空遥拿木棍拨拨火堆,“就凭河里那些东西,哪个敢为难不成。”
语毕戏谑着瞧他二人眼,眸中之意即是“谁叫你不带起出来”。
鹤顶红在旁边莫名冷嘲声:“楚二公子何等人物,谁敢招惹你呢。”
眼见天就黑下来,鹤顶红楚空遥,个不食烟火鸟,个讲究干净比什都重要,两人凑块柴都拾不到几根能燃来。提灯和谢九楼到林子
“不错。”
谢九楼道:“看来们在未知境天夜,凡间也就半晌功夫。”
提灯低头不言,谢九楼却瞥见这人攥在右手手心那处衣料不知不觉被染红片。
遂翻过提灯手掌看,竟是不知何时划破条大口子,自虎口至手掌下沿,横跨整个手心,眼下伤口处血已凝固,是划有好阵子。
“这是哪里弄?”谢九楼问着,抬眼就见提灯仍愣愣盯着自己掌心发神,贯又是那副听什都左耳进右耳出神态,登时更不快活,略微厉声些道,“那大条口子,再深点筋都断,竟不晓得痛?”
楚空遥笑意不减地斜扫他眼,转而对提灯道:“你这朋友不待见。”
提灯不接招:“这朋友待不待见你,你又不是今天才知晓。”
鹤顶红跟楚空遥不对付,前者从踏入无界处第天起就没给过楚空遥好脸色,三百年间从来如此,在座几个早已习惯,只是论起原因,没人知道——个提灯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从不干涉过问别人恩怨;个谢九楼跟鹤顶红只是点头之交,哪好深究;问楚空遥,这位更是摇头耸肩,摆手不知,只称自己在进无界处以前都没见过鹤顶红,何来往事仇怨呢?
到底如何,只有鹤顶红自己知道罢。
“说起来,竟不记得自己是怎上岸。”谢九楼看着提灯,“怎醒就是在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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