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姓曲,叫曲鸳,是山下豪商家小儿子,生性不羁,眼高于顶。胆子不大点儿,野心却不小,就爱去些旁人不敢去地方。奈何家里管得严,出门总要仆人守着。昨日趁自家家奴不注意,自个儿偷跑出来进山,白日什都没瞧见,凭着心大,入夜便寻个山洞睡。被鹤顶红他们连夜上山时偶遇,念着好歹条人命,顺手救。
哪晓得这曲鸳觉醒来,还是青天白日,传闻中老虎只没见着不说,凭空叫人给他挪个窝!他气不过,便拧着鹤顶红要回去。
于是便有今日午后他们瞧见那幕。
提灯披着湿衣服吹夜风,眼下旁边有两位姑娘,谢九楼也不便脱夹袍给提灯换上,只急着堆草堆要生火,想着快点给提灯烤烤。
他东步西步地忙活,提灯就在他屁股后头撵,再后头又跟着
提灯正要反驳,忽又低头转念想,谢九楼说得也对。
便不吭声。
谢九楼等会儿,发觉后头没接话,蓦地停下:“你闷着做什?”
提灯静默不语。
谢九楼眼看穿他肚子里几个心肠:“你也觉着说得在理?叫你找不出岔子来?”
。”
提灯喊疼,谢九楼心就硬不起来。
他绷着脸僵会儿,转头去找刚刚被自己扔在边外衫。
伸手够回来又放到河里洗干净,拧干便拿着细细给提灯擦脸。
这回手上力道轻很多,虽下擦不干净,他也不用力,来回着多擦几下。
语毕脸色更难看,甩袖子赌气走,提灯又赶紧跟过去。
回去那会儿鹤顶红和楚空遥去拾柴,剩几个小孩子在那儿。
来所有人昨夜到现在都没填肚子,拖拖拉拉撑着下山不如补补精力,二来吵归吵,那小公子还是要送回去,这耽搁,也不指望今天白天能进虎啸山,干脆停当晚,好好休息。
第七歌先时清醒片刻,只确认自己和姬差脱险,便又相互依偎着昏睡过去,那小公子精力却很充沛,远远瞅见谢九楼和提灯过来,正愁找不到人解闷,哪想目光扫到提灯脸上,什都忘。是眼也直,嘴里个字儿都蹦不出,耳朵烧得通红,半晌才支支吾吾指着提灯问:“你……你先前……不长这样啊……”
正巧遇见拾柴两个抱着树枝回来,听见这话,楚空遥便笑:“瞧曲公子先前,也不这结巴啊。怎提灯洗把脸,就把你口舌也洗去不成?”
擦着擦着,就板着脸唠叨:“起火也不会跑,着凉也不会说,花脸也不会洗!谁看着你都柔善可欺,黄毛小子也能欺负到你头上!不跟着,你这条命不知道要丢几次。笨成这样,若当真个人出来,被人卖都还帮人数铜板子!你那个远在天边阿海海,几时管过你吃这些苦头?光坐享其成罢!也不知道这种人,找他做什去。日夜惦念着,又有什用!”
提灯指尖刨着地上石子儿,心不在焉。
谢九楼眼横,转过去在溪里洗干净衣裳,起身就走:“说你几句就这副模样,你不乐意听,也不乐意管。日后你要找谁,自个儿找去,别晚上个人睡着嫌冷,又喊谢九!”
提灯走步跟步:“几时不乐意听?”
谢九楼呛回去:“你就是说得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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