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灯,”楚空遥笑吟吟道,“这下够不够?”
提灯抱着乌鸦,愤愤盯着他手里那撮黑发半晌,最后甩开谢九楼,扭头冲出去。
“楚——老——二——”白断雨咬牙切齿,“你皮痒是不是?”
“您老人家安健长
提灯看眼,还张牙舞爪要去逮白断雨。
白断雨捂着头哂笑:“你当老子没扯过!他要老子还那根乌鸦羽上小毛那多!几千根!老子还得起吗!”
提灯在谢九楼怀里扑腾:“不管!”
“不管个屁!”白断雨气得吹鼻子瞪眼,伸脖子直骂,“老子是人!人跟乌鸦能样吗!你晓不晓得两百岁头发很脆弱!”
提灯听不进去:“样!就样!”
白断雨转身,俩人对上眼,怀里乌鸦吱嘎叫,提灯就要扑上去。白断雨也撸起袖子作势要打,旁边两个看不对劲,个上去抱住提灯,个上去拦着白断雨。
谢九楼:“提灯……提灯!听话,别闹。”
楚空遥:“你说你老头子,跟人小孩闹腾个什劲!”
提灯在谢九楼怀里手脚并用挣扎半天,挣不脱,冲白断雨龇牙:“……还毛!”
白断雨:“不是还吗!”
东西,也未可知。刚刚你也说——这观音泪典故,最没个由头,无凭无据,信他做什。”
二人正争论着,有人打帘闯进来。
军营驻扎重地,谢九楼尚且重甲在身,这人打扮却与楚空遥如出辙张扬:身赤红绫罗华衣,墨玉腰扣,右侧配狼牙坠子,左边挂根白骨长笛,脚踩麂皮宝靴,身量飘逸,俊郎不凡,头上黑发银冠,高高束着马尾,此时散几绺下来,略显凌乱。
白断雨面往里走,面两手叉腰骂骂咧咧:“老子今儿真是杵拐杖下煤窑,步步都倒霉。”他指着楚空遥道:“就说不宜出门不宜出门,你倒好,你拉着就往这鸟不拉屎破地方跑,鬼在后头撵你样!这下好吧!”
他摊手,转半圈,展示自己浑身狼狈,又往帐子外指指:“老子就心血来潮玩个鸟!那小兔崽子,不就抢他只乌鸦,跟刨他祖坟似,才拔根毛,扑上来就冲着咬!”
“……滚边去!”
白断雨吵吵累,撩衣摆往椅子上坐,端起手边茶水往肚子里灌。
又冲乌鸦喊道:“别叫!难听死!”
乌鸦愣,叫得更激昂。
谢九楼挡在提灯跟前,正要安抚,就听后边歘声,竟是楚空遥抓住白断雨马尾,将扇子打开扫,生生割寸把长撮头发下来。
提灯:“你!”
白断雨:“滚犊子!”
楚空遥眼疾手快,往白断雨头上薅,听见“哎哟”声,白断雨捂着脑袋,回过头来瞪着楚空遥。
楚空遥耸耸肩:“拔你点人参须,死不。”
他捏着两根头发朝提灯递过去,笑眯眯道:“小提灯,还你。”
说着又伸出两个指头:“跟那乌鸦起,个天上飞,个地下跑,追整整二里地!”
“……”面前两个人听他说完,楚空遥先把手抄,凉悠悠道,“你惨咯。乌鸦最记仇咯。”
谢九楼也面无表情把手抄:“们提灯倒是不记。”
般有仇马上报。
话音落,提灯抱着乌鸦从外头顶着营帘气冲冲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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