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黑,侍从把外头火架点燃,帐子里昏黄片。
谢九楼岔开两腿,屈起膝盖,取下腰间那柄短刀,拿在手里把玩。
他看着帐壁上越冬火影,缓缓说道:“提灯,们四年前,是不是见过?”
提灯原本正对着鞋尖发呆,听见这话,随即怔。
“那天穿件鹅黄袍子,骑马上桥,楚二叫住,叫往后看。看到排铁笼子,笼子里都是蝣人,但没看见你。”谢九楼轻轻笑笑,“后来在斗兽场,坐在阁楼上,楚二问,下头那多蝣人,哪个会赢,指着你。楚二说,你那小,怎会赢。那是第次看见你,你却没看见。接着小狼发狂,怕他伤到你们,把它射杀在场上。”
默。
白断雨又道:“说回这铃鼓。当初鼍围和巫女结缘就是因着这面鼓,所以那鼍围听对方做这个决定,就想帮人把。毕竟是上古神兽里边能从观音手底下捡回条命,哪能没两把刷子?
“女巫不是要把自己灵魂献祭给神影吗,这灵魂献,连着肉身也就给那只神影霸占,意味着这姑娘从此在世上就消失。鼍围为给她留线生机,就把她灵魂部分留在那面鼓里。并和巫女立下约定:当铃鼓在漳渊再度响起之时,就是他们互相唤醒彼此之日。届时巫女不论在天涯海角,因为本灵召唤,定会奔往漳渊赴约,完成和鼍围最后次重逢。”
谢九楼听着,心念动,忽问:“意思是巫女至今还在世上?”
白断雨点头:“是,也不全是。还活在世上是她肉身,里头霸占她身体神影。而她灵魂,只有残片,存留在那只铃鼓里。”
他转头打量着提灯:“怎能不怕呢?你那时候那小。比现在还小,坐在笼子里,怕没笼子半高。”
“本来不记得。哪想过年,阿嬷给你做冬衣,你说,让穿黄,便在某天突然想起来。”谢九楼低低头,眉眼弯弯,“原来们提灯,很早以前就记住。”
提灯抿抿嘴,两只胳膊叠在膝上,把半张脸埋进去。
“过年……怎像是很远事情。”谢九楼望向帐顶,呵口气,“那晚下大雪,这笼子被送进府里,你拉着,在雪地里边哭边写字,抱住你时候,你已经冻得连口完整气都呼不出来。从那时起,就知道,你是极怕这东西。天子命沿路带上,为是威慑。更清楚,如若非带上它不可,便不该带上你。可不知死活,在心里存着点侥幸,总想着把东西藏好,不叫你看见,就是护
“如果找到巫女,那提灯身上诅咒……”
“应该有法子能解。”白断雨舒口气,活动活动筋骨,嘱咐道,“事不宜迟,你准备准备,动身前往红州城。也不知道这面鼓怎辗转到他们手上,想是费人不少力气,且听说那位少城主相当难缠——轴,比你无镛城钢板还轴。此行道阻且远。得去探探路,再看看这铃鼓是直取还是智取。”
谢九楼:“智取?”
“这直取嘛,就是那小子肯给,们就拿回来。”白断雨咧嘴,“他要是不给,咱们就智取,俗称——偷。”-
谢九楼告别白楚二人,后者各自回各自营帐,他还是帘子打,回到提灯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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