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接过去紧紧握在手里。
谢九楼把他牵起来:“现在还想做什?”
提灯本就醉着,眼下早被谢九楼绕晕
提灯低头看看签子,又看看谢九楼,眼中逐渐茫然。
茫然,但是不着道。
提灯不接。
谢九楼又举着木签子朝他递递:“你雪,不要?”
提灯再次低下头仔细看木签子:“……雪?”
付过钱,看热闹大多也散,谢九楼看笙鬘要走,无奈道:“你也不拦着他点。”
“拦着做什?”笙鬘回头,“只恨不能把他那样子画下来,待他酒醒叫他看个百八十遍。”
谢九楼叹口气。
提灯还仰着脖子望他,那眼神像在埋怨今晚没得到糖画雪似。
“……”谢九楼握住虚拳放嘴边咳声,背着手走到糖板面前,左右看看,趁着周遭没人,轻轻往糖板上打巴掌,“破板子,欺负们提灯,连雪都画不出来。”
是认识,更来劲,指着提灯吆喝:“哪来酒疯子!分钱东西不买,光来砸人生意!”
话音刚落,又听提灯说:
“破摊子。”
“你!”老板作势扬手要推搡,谢九楼忙忙弯腰把人拦住,这下让做糖人心里落底,逮着谢九楼就不松开,“你认识是吧?哪来领哪去!好狗还不挡道呢,天天净拦人做生意。”
提灯顺着老板视线仰头,看到谢九楼,先是愣,随即伸手拉住谢九楼根指头,眼珠子晃着点水光,小声喊:“阿海海。”
“对啊,雪。”谢九楼往木签子上指指点点,“这多,你没瞧见?阿海海都瞧见,全是雪。”
他本正经带着提灯往签子左边指下,右边指下:“这儿,这儿也是,还有这儿。”
提灯眼珠子跟着他指尖转,转会儿,听见谢九楼问:“这回看见吗?”
提灯对着这根木签闷片刻声儿,蹙蹙眉,又把眉头展开,大概是说服自己,接着迟缓地点点头。
“那还不拿着?”
提灯:“……”
提灯看看板子,又看回谢九楼脸上,这次眼神更幽怨些。
就差把“你糊弄”四个字写在眼睛里。
谢九楼没法子,自顾坐到老板椅子里,有模有样拿根木签子出来放在板上,又用那个长柄勺子在糖水面上空中舀勺,接着拿空勺子在板上画起雪来。
画会儿,他放下勺子,舒口气,把光秃秃木签子提灯:“喏。”
这边谢九楼本想把提灯带回去,听见他这喊,被抓着那根指头都颤颤,心下软,脑里空,只转头冲那糖人铺子问:“把你这些全买,多少钱?”
只要给钱,哪里都好说话。
糖人铺子老板面收钱,面冲谢九楼软和道:“这也不是不给他做,们做糖人,做龙做虎做兔子哪样不行?您家这小公子,非要给他做雪!雪哪里做得出来?如何给他串起来呢?”
谢九楼瞧眼,这糖人是拿根细木签子放在板上,从旁边烧得热热糖水锅里舀勺糖,拿糖均匀地倒在板上画出各样形状,那木签子在中间,自然能把图形粘在签子上,这样画好图,糖也凉硬,成形,把签子拿起来,就是个糖人。
但要画雪,却是难。木签子根本粘不住什。也难怪提灯和老板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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