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天经文自那团金光中飞散而来,依附到结界之上,随后隐入屏障,消失不见。
俄顷,轰天大火自提灯身后燃起,转眼便是天塌地陷,尘土飞升,白云下坠,金灿灿壁宫分裂瓦解,昏惨惨四野东倒西歪。
结界之外,已是堂熔炉,万物搅动,大火上吞诸神,下并众生,火烧风声盖住遍野哀嚎。
谢九楼发疯地拍打着结界,嘶吼着提灯名字。
近在咫尺,却天涯两隔。他们互相听不到互相世界。
“无相!”笙鬘电光火石间冲这边喊,“你在等什!”
谢九楼心中紧,正把视线转向提灯,忽觉周身如起万顷波澜,股无形力量直把他和鹤顶红往外推去。
风声呼啸,卷起万重落叶,千里飞灰。
谢九楼再看清眼前,他和鹤顶红已被四方看不见屏障困在方寸之间。
提灯背对着他二人,膝跪地,那只缠着绑带手高高举起,把金光四散长刀在他头顶逐渐显形。
“笑你们身陷死局不自知。”提灯面色冷,森森然指着壁龛,观音念力渗在神殿,振聋发聩,“以能仁之意,毁,笙鬘废,届时天地失衡,他再造个观音,用是谁骨头?!”
此问出,满殿寂寂。
自然是再把诸天神送入怒火悲汤造个观音罢。
“死,你们被送入怒火悲汤,凝成观音骨,不得超生;能仁死,诸天神佛共入怒火悲汤,以具真身换处黄泉,谁能转世,各凭本事。”提灯步步往后退,看着左右高不见顶金壁,“在座诸位,想怎死?”
这次没有辩驳声音。
地容不下个谢九,那就别要这个天地。既然真身注定将亡,成全你们,不如成全娑婆苍生,成全谢九,让他长长久久地活。”
他转身要走,才不过两步,又回头:“对,还有——长不轻。你当年某次从怒火悲汤取出净气,却不慎遗漏下界,为防止笙鬘发现其中味净气力量,不惜化身长不轻下界想要带走。但在娑婆,那是笙鬘地界,你不敢轻举妄动。眼见带不走,你留下消息,指你雷音道,又暗示观音,总之千防万防,不愿让那净气找到笙鬘。结果你还是没防住。”
提灯把自己真身和归墟收进胸前扳指:“能仁,你捅窟窿越来越大,迟早自食恶果。”
他甫抬脚,道天雷打在身前。
能仁如此示意,诸天神见状更奏起轰轰壁动。
他看见提灯颓然吐口气,指尖碰到唇角,放下去时已是满指鲜血。
“还差你场大雪。
当年能仁就是用这把刀,刮去自己层玉骨,封印神影修罗。
提灯缓缓仰头。
谢九楼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
“提灯!”
话音未落,那把长刀失重下坠,刺入提灯身体。
能仁终于开金身,动佛眼。
可当他往前寸,百顷壁龛便无声向中合拢寸。
十方诸神沉默倒戈,拦住能仁去路-
楚空遥墓后,山鬼神影伺机而动,见在场三人各怀心事,正欲夺命奔逃,才现身,便被守在更远处笙鬘掐住喉咙,直按倒在树干。
眨眼间便厮打起来。
“拦住他!”
“无相!你今天走不出去!”
“收无相!”
提灯倏地笑出声。
诸神问:“你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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