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应允承察觉到李决视线抬头时候,嘴唇依然通红,面色在休息过后比起中午那阵儿好很多。视线相撞,却没有人开口讲话。
李决想到扶着应允承躺平时候自己指腹上沾过他血,样红。
手边烧杯还剩下三百毫升水,李决口喝。文章再看过半页,帐篷里好像确比外边儿还干燥,他站起身来拿桌上烟盒:“你再休息会儿,出去走走。”
学校带进来食材有限,晚上依然吃饺子,只是多出道番茄鸡蛋汤。负责后勤老师跟他们坐在桌,依然还惦记被李决要走个番茄事,本来跟李决也熟悉,于是玩笑道:“李决,你只准吃鸡蛋不准吃番茄。”
李决举双手投降:“回去定陪你斤番茄。”
是新手,秦老师指导遍,李决很快上手,应允承还是捏不出漂亮褶。秦老师都叹服李决手艺:“读书时候就烦你们这种学东西又快又好人,不过你动手能力是真服气,上次家长开放日有个家长见你给班里做那个航模,还想联系你问能不能批量生产他放到淘宝上卖。”
李决说:“可以啊,听说现在淘宝流行卖家直播,直播卖航模是不是也能月入三百万?”
秦老师嗤他:“好大科学家不要开这种玩笑,你们为国家为科学做事哪里是三百万能比。”
秦老师本来还想邀请他们作为评委参加讲故事大赛,应允承却在午餐中途开始流鼻血。小孩子们最喜欢看这种热闹,放下手里饭盒跑过来围着他看。李决本来正领着先吃完小朋友去洗饭盒,群小孩子大声冲他喊:“李老师!新来那个哥哥流血啦!”
不知道是不是小朋友们过于郑重其事,应允承都开始觉得流鼻血令自己脆弱——他全盘接受李决照顾,李决把他带回帐篷,往hellokitty水杯里装满水,把睡袋找出来随便铺铺让他先躺好。血很快止住,应允承也很快睡过去。睡得其实并不踏实,能感觉到李决在频繁地用沾水棉签为他湿润嘴唇和鼻腔,中间听到他和人聊天,也许是小秦老师,然后是翻动书页声音。
接下来话题转向研究所蔬菜温室大棚。应允承从对话里解到李决竟然也在负责这个温室里果蔬种植,虽然是纯粹出于兴趣。
天黑,不用望远镜星空也已经十分明显。
应允承也去过高纬度
应允承醒过来时候四点半,李决并不在帐篷里。小桌上放着叠打印纸,应允承扫眼标题,是讲USB-VLBI综合测轨论文。hellokitty水杯盖子揭开在散热,袋棉签用掉半。
李决是带着颗番茄回来,这两天饮食供应全靠学校后勤,蔬菜水果都是珍稀品。要拿颗番茄,不比平时打报告买个设备容易。
应允承后知后觉为自己流鼻血后虚弱表现感到赧然,不敢多说话,李决让吃就老老实实吃。李决竟然把他烧杯带进沙漠,安顿好应允承和番茄自己端着杯子喝水继续翻文献。
家教使然,应允承吃相极佳,颗番茄小口小口咬得几乎无声无息。
李决半天听不到声音才好奇抬头,应允承盘跪坐在小桌对面捧着番茄啃,全副注意力都放在那颗番茄上,嘴唇上沾点点红色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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