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这通电话,郑南与没再看那本《三体》。他本来就没有那爱阅读,看书纯粹是消磨时间和转移情绪,聊完天心情好多就没必要再看。郑南与也很奇怪,为什和齐祺聊完天后心情会变好,明明他高中时很怕齐祺跟他聊天,时间久竟也忘是为什烦他。也许就是因为时间吧,齐祺没有任何变化,他变,从前反感单纯笨蛋,现在觉得和这种人相处很轻松。
郑南与是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人,他在内心继续剖析自己,定要说清对齐祺莫名其妙亲近。
想到,因为距离产生美,过去齐祺离他离得太近,郑南与受不他过分依赖。郑南与是个喜欢独处人,他可以跟齐祺起吃饭,但个人更好。社交距离是个很玄妙东西,现在两人不算亲密,但又绝不疏远,恰巧是郑南与觉得最舒服交谈状态。
“不用管饭,别员工什样就什样呗。看你们那个书店周围吃饭也挺方便,但你要是做好给送加餐,那就无所谓。”
他在高中时就总逗齐祺。郑南与最擅长把假话说得煞有介事,有趣是无论他扯多离谱谎齐祺都会信,如果他说白天有流星雨,齐祺就会真在隔天带望远镜给他。齐祺也从来没有恼羞成怒时候,被骗得团团转知道后反应也很平淡,只是会脸红,他总慢半拍,谎言揭穿以后也要在里面继续找补几句。
像这样:“可是不会做饭,要学下……”
郑南与打断他继续发散:“你明天几点到啊?”
“八点半,”像要解释什,“不用去太早,没什要准备……”
郑南与答应去齐祺那里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现在真很闲,而为避免他父母所安排工作相亲,他又必须得忙起来。当然面对齐祺邀请,他也不是全无顾虑,他怕齐祺是因为知道自己失业硬挤出来个职位。
齐祺再三保证书店是真缺人:“学生很多,总是……来不及收拾书。”郑南与信齐祺,这人不会撒谎,他在电话这头都能想到对方不知道怎证明为难表情。
“几点上班?”他随手翻开那本标着图书馆编码《三体》,打算明天就去。
“九点开门,你八点四十前到就好。”
“那管饭吗?”
“你再起早点,”郑南与说,“请你吃个早饭吧,那个中学十字路口不就有早点吗,八点吃,来得及吧?就吃点包子炒肝啥,谢谢你又借书又给工作。”
“不用谢,书店,谁都可以借书。”齐祺很认真地说。
“就要谢,你必须来啊,不会是起不来床吧?”
“没有!八点会到……是路口第家吗?”
“不常去那里也不清楚,咱们十字路口见,到时候会给你打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会儿,齐祺说:“……可以管,你,吃什?”
看样子是不管饭,但郑南与顺着话头回答他:“四菜汤吧,不过明天比较想吃面条。晚饭话,能吃红烧肉吗?”
“这个……”齐祺说话更慢,简直像树懒,“……可以给你点,外卖可以吗?面条有,但是红烧肉太远,送过来就不好吃……”
郑南与耐心听完他长篇解释,笑道:“齐祺,逗你。”
“啊?”齐祺还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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