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并非李迟舒故去父亲,而是七岁那年被母亲拽着跪在市z.府大门前广场上,目光懵懂李迟舒。
真如他所说,照片上李迟舒戴着条拉线红领巾,书包还背在背上没来得及脱下,脖颈被烈日压得低垂,疲倦与困顿使他微张着嘴睁不开眼睛。旁边妈妈侧脸刚毅,即便跪着,脊背也打得笔直,好像大楼上那几个镀金字体光芒再如何刺眼也抵不过她眼中执着。
很轻很轻地抚摸过报纸上小李迟舒乱糟糟头发,恍惚间就这阴差阳错穿梭在他
把那枚硬币翻出来塞他手里:“块钱?你命就值块钱是吧?钱给你就想跑?你想得美。你命便宜,老子不便宜。给你做饭,陪你睡觉,会所里点个少爷晚还四位数呢,块钱就把老子打发?天下便宜都是你李家?李迟舒告诉你,这就是留你条命慢慢还,还不清楚你哪也别想去。”
李迟舒看见哭,终于笑不出来,慢慢伸手去拽胳膊:“沈抱山……”
甩开他,霍地从椅子上起来,背过去仰头看会儿天花板,转回来还指着他骂:“想死不容易?你以为你眼睛闭就没事儿?梦里没事儿。李迟舒,沈抱山从来不是你想惹就惹得起。你前脚死,老子后脚追到阴曹地府也要教训你。再有下次……”
说着说着,好像又把话说回去。
再有下次如何呢?连他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还不是屁颠屁颠把人往医院里送,晚秒都心如刀绞。
想送你,没什。”
第二天他尝试人生中第次z.sha。
他做这事时还没太有经验,趁走就吞掉自己存很久堆安眠药,没到半个小时,因为改航班而折返,在路上无法打通他电话,回到家就抱着他去医院洗胃。李迟舒计划也因此中断。
他吸着氧从病床醒来就看到张能拉到地面脸,交叉胳膊坐在床头动不动盯着他。
李迟舒大概也是心虚自己做不告而别坏事,躲开目光沉默会儿又把视线转回脸上,悄悄从被子里伸出两根手指扯衣裳:“沈抱山……”
李迟舒像个永远都教不好小孩儿,每次被发现都积极认错,但坚决不改。
后来他也试着再把那枚硬币送给,可他掏出来就应激似跟他急,跟见什不共戴天仇敌样,李迟舒也就不送。
至此经年,仍没参透那枚硬币含义。
也不想参透,宁愿辈子跟它不要相见。
回到房间关上门就直接靠墙滑坐到地上,手里硬币被握出汗,放到边,小心翼翼拿出报纸在腿上摊开,指尖触及到那行醒目标题,最后看向那张黑白照片。
“叫谁呢?”左右看看,“谁叫沈抱山?谁在叫沈抱山?”
他抿着嘴,自知理亏地用那样讨好眼神冲笑,好像在说:沈抱山,你原谅嘛。
就勉强原谅他。
“下回再敢这样,把你手打断。”字句警告他,“别说安眠药,什药你都别想拿。病就给熬着,死不死看心情。让你有机会尝尝百岁老人被孝子赡养是什滋味儿。”
他又笑笑。以后每次z.sha被抓到逮着他骂他都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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