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手里报纸下去大半,胶布也用得差不多。完工以后,回到李迟舒身前,他不明就里地看着。牵住他手:“现在去下个地方。”
操场旁边报刊栏到现在都还没从撤,里边整面都是三年级作文竞赛获奖作品,上个月李迟舒就是在这里突发耳鸣。
后来回到这儿用个小时把每篇作文都仔仔细细看遍,这些作品主旨都大同小异,叫十三四岁孩子们用各种或朴实或绚烂记述手法歌颂自己父母在自己成长路上所做伟大牺牲:要是父亲在自己不知情情况下悄悄准备很完美礼物,要是母亲得知自己生病后立马放下手里重要工作前来照顾,总之是无数个除李迟舒以外小孩在长大这条必经之路上收到爱各种方式。这个世界被偏爱人都是同种诉说爱口吻。
直到看到那篇。
写下文章孩子从内容上看就知道家境不凡,从小左拥右簇,家里是许多照看他穿衣吃饭
中初中部没有修宿舍,偌大个校区,周末入夜就黑得仿佛深不见底。
翻墙进去,从墙头把李迟舒接过来,他第次干这种事,又急又慌,喘得很紧,中间几度想摘下口罩都被勒令戴回去。
李迟舒不明白是什样行动让他非要戴上这幅口罩,而与他同行沈抱山则打扮得明目张胆,甚至连校牌都没有摘下。
冬夜笼罩下教学楼静得能捕捉到每丝风声,们路跑向顶层,到达走廊监控盲区时让李迟舒站在那里不要挪动,接着在他注视中朝另端走去。
月光寒成青白颜色,冷冷铺在脚下每匹地砖,十六班班牌就在这样锋利月色里反射着冷硬光芒,像十年前市z.府大楼那几个耀眼而刺目镀金大字,每寸反光下阴影都压在李迟舒薄弱脊背,将他压得越来越小,越来越不敢直视日光。
站在班门口,从包里抓出卷复印报纸——那张旧报纸,复印整整百份。开始冷静而繁忙地开工:拿出胶带,从十六班班级大门起,把报纸张张粘满教室外墙,每张张贴出来都是相同内容,白纸黑字详实报道:海业集团工程出事,施工方闭眼装死,集团推诿责任,大放厥词“是工人自己不小心,责任全在死者自己”,民愤之下,赔偿款依旧下落不明,黑白照片上对母子被逼上绝路……
每个字都有去核实,十年前报纸,只有手里请求书店老板找整整个月这张报道得最为公正,也是这篇报纸,成为给集团和z.府施压最后根稻草,让李迟舒和他母亲拿到赔偿款与道歉。
听话躲在暗处李迟舒当然不知道手里拿是什,他离很远,远到他只能看见走廊中央沈抱山在不断地重复着手里工作:拿报纸,贴胶布,剪胶布,再拿报纸。胶布用整整五大卷,整个教室外墙被粘得像面镜子——没有留下丝缝隙,等到周有人发现这面墙,想要撕下所有胶带和报纸,如此巨大工程量也足够让每个人看清报纸上内容。
“沈抱山。”李迟舒扒在墙壁后头轻轻喊,“要不要帮你?”
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比个不许过来也不许说话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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