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脚却像注胶水般黏在地板上。
他舍不得离开。
哪怕江遥拒绝他,哪怕亲耳听见江遥对贺鸣说爱,哪怕江遥此时此刻在别人怀里
谢知谨仍是舍不得江遥。
什理所应当、理固当然皆被他抛诸脑后,他世界早就乱序,只有江遥才能“拨乱反正”。
他明知故问——贺鸣在江遥眼里见到无限感动与怜惜,还夹带着难以抹灭歉意,以及粘稠爱。
故意让江遥听见他话,他要不就是这样吗?
江遥双手握住他腰侧衣料,肩膀抽抽,抽咽道,“没有不爱你,”门之隔外是谢知谨,江遥却在房内对贺鸣表白,“贺鸣,爱你。”
江遥只对谢知谨说过喜欢,却将爱这个字眼用在贺鸣身上。
爱不过是真情换真情,他怎能不爱贺鸣?
谢知谨抿紧唇。
“其实直都知道江遥心里放不下你,你定觉得很奇怪,为什能容忍这样事情发生,”贺鸣半靠在门上,敛去半分笑容,“因为足够爱他,比你,比任何人都爱他。”
房门并不厚重,并不能隔绝外界声响,躲在门后江遥可以清晰地听见两人声音。
“所以明知道他不是只爱,不能只爱,”贺鸣声音微沉,“甚至不是最爱,都能忍受。”
“你呢,你想要独享江遥爱,扪心自问,你配吗?”
谨指尖微颤,艰涩问,“你要跟他走?”
江遥终于抬起泪涔涔眼睛,他见到谢知谨煞白脸色就像被人打拳似,鼻子猝然泛酸,尽管如此,他还是强忍着不舍慢慢点下脑袋。
在谢知谨和贺鸣之间,这次江遥明确地选择贺鸣。
贺鸣似乎也没想到江遥会如此,眼瞳闪闪,呈现出清辉般光泽,他与江遥十指紧扣,忍不住弯弯唇角。
房门还开着,贺鸣摸摸江遥滚热额头,说,“你有点发烧,先进去。”
谢知谨在门外久站不去,眼底片通红。
—
江
贺鸣漾开抹浅笑,反抱住江遥,与人纠纠缠缠倒在床上急切地亲吻。
江遥不知道门外谢知谨是否已经离去,紧张得有点儿放不开,但还是在贺鸣安抚下渐渐软身体,双臂环在对方颈部上,微仰着脑袋迎合。
两人在房内亲得难舍难分,谢知谨却在外听着里头动静。
空气含氧量骤减,他开始呼吸困难,每吸口气都似有钝刀片在肺腑里拉锯,涩痛感铺天盖地袭来。
从江遥点头要跟贺鸣走那刻,他就应当离开这里。
声声质问犹如飞刀割破谢知谨皮肉,他下颌绷紧,久久不言。
曾经他有机会得到江遥全心全意爱意,是他亲自把江遥推远,才造就如今这样堪称荒诞局面。
贺鸣深深看他眼,开门进房。
门后是泪眼朦胧江遥。
贺鸣摸对方濡湿脸,神情似水,带着浅浅愁绪,“哭什?”
江遥犹豫地看眼谢知谨,最终还是逃避般地躲进房间。
走廊顿时只剩下谢知谨和贺鸣,情敌见面自然分外眼红,只不过谁都没有表现出弱势。
“谢知谨,们开门见山地谈谈吧。”
谢知谨望眼紧闭房门,“你想谈什?”
贺鸣淡淡笑着,“谈你到底有多喜欢江遥,能喜欢到什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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