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院长痛心不已,叹口气,“尽力而为。”
接下来几天,在盛星
宋思阳捂住胸口惊喘声,猛然掀开被子呕出地酸水。
天已经完全亮,他头痛欲裂,摸索到手机,忐忑地给陈姨拨去电话。
无人接听。
过会儿,宋思阳收到短信,陈姨回:“思阳,小褚情况不太好,抢救夜,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褚先生不让跟你联系,对不住。”
宋思阳眼前模糊,用好会儿才辨认出每个字。
周院长很快就过来瞧他,坐在他床边爱怜地摸摸他脑袋,“都会过去。”
宋思阳还是无言,逃避地将脑袋也钻进被窝里,不想任何人来打扰他。
自责和愧疚像捧又捧土盖在他身上,承重而冰冷,压得他胸腔沉闷,连动弹下力气都消散。
他闭眼,见到就是倒地不起褚越看他最后眼,黑亮眼睛雾气沉沉,全无素日光泽,又或者是那只冻死在街边硬邦邦黑猫,小小身躯硬得像石头,抱在怀里像是冰块。
哭声渐渐从被子里传出来。
念叨着对不起错。
路过人像看疯子般怜悯地看着他。
宋思阳哭得撕心裂肺,可是他道歉却无法准时地抵达真正让他感到愧疚人身边。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抱着黑猫边哭边踉跄前行,身影被夜色吞噬。
细雪越下越大,在这个酷寒冬夜,死去远远不止流浪黑猫。
他呆坐片刻,跌跌撞撞下床往外跑,跑到周院长办公室,还未等周院长说话便噗通声跪下来,音色哑得像吞沙砾,“院长,求你,想见褚越面,就远远看他眼,确认他没事就行,什都不会做”
他没有褚明诚联系方式,别墅那边他也过不去,除求周院长联络褚明诚,他没有别办法。
周院长连忙扶他,“先起来说话。”
宋思阳像抓住最后根浮木,甚至想要给周院长磕头,“就见他面,就面。”
他红肿不堪眼睛流出两行泪,哀道:“求你。”
周院长和施源都没有再来打扰他,茵茵趴在门口也被牵走,依稀能听见稚嫩童声询问,“思阳哥哥怎哭,是不是有坏人欺负他?”
宋思阳痛苦地抱住脑袋,他才是那个坏人。
到后半夜,哭得迷迷糊糊宋思阳发起热,魇住。
耳边回荡着褚越那句高傲、嘲讽“也就那样”,眼前是对方挺阔冷漠、拒绝背影,他追上去,想跟对方解释,话到嘴边又惊觉是他自己做选择,他没有资格求褚越原谅他。
褚越终于回身看他,眼瞳如同猫应激般涣散,直到全然没有眼白
—
宋思阳什东西都没有带走就被驱赶出褚家。
他漫无目在街道上走很久很久,用掉落树枝艰难地在泥泞土地挖个坑将黑猫尸体埋进去,不顾肮脏趴在土坑上轻声对长眠于地底小猫说:“下辈子找个温暖人家吧。”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爱哭人,两只眼睛哭得刺痛不堪,泪水却仍怎流都流不够。
宋思阳强撑着打车回到盛星,施源见他惊愕不已,他摇摇头不想说话,浑浑噩噩地上楼,用被子将脏兮兮自己包裹起来,冻僵躯体却并没有因此恢复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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