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有些闹,许琮发觉似乎有人在叫他名字,他笔尖顿,在渔村,他素来声称自己叫许玉,没有人知道他本名,他从脚底生出股寒意,盛夏天忽然坠落冰窖般,冷汗直落,几乎是瞬间,他看都不看看,恐慌拔腿就跑。
许琮从未想到会被贺闻找到,但他不怀疑贺闻有那样能力,只是在这样境遇里,贺闻到来让他措手不及,他不想见到他好不容易点点从血肉里剥离人,他不想见到贺闻。
他现在过得很好,不会让任何人再破坏他生活。
许琮匆匆忙忙跑进工厂里时,经理见他,嚷嚷着问他不在外面工作进干嘛,许琮充耳不闻,向角落正在玩儿小虾小小冲去,小小被他狼狈样子吓到,蹲在地上反应不过来。
许琮把拉过她手,他听见自己抖得不像话声音,“们回家……”
店里人来安空调后,夜里睡觉舒服许多,连带着许琮几晚都没有发梦,他今天起得早,工厂有批货要出,经理让他早点过去对账。
许琮换好衣服出来,小小已经趴在客厅旧沙发上看动画片,见他出来就黏上去,渔村偏僻,是没有学前教育,小小再过个月就得到镇上去上小学,因此十分珍惜在家这段日子。
林群生已经出门去,他们这几天琢磨出海,直在修补渔网,时间安排得很紧促,腾不出来陪小小,小小觉得无聊,直嚷嚷着要跟着许琮出去。
许琮本是不想带她走,但见她个人在家,最后还是妥协,与她约法三章,让他在工厂定要乖乖听话,这才是锁门带她外出。
清晨渔村热意已经很浓,没有铺过路地面热砂滚滚,若是不穿鞋踩上去很是烫脚,大小到工厂时,都出身汗。
“许玉你怎回事啊,你账都没有对完,你要去哪儿?”
许琮猛然停住脚步,他浑浑噩噩想,他现在有工作,有自己生活,为什要怕贺闻,他什都不欠贺闻。
但是当时被软禁恐惧还是让许琮打怵,他手指冰凉片,被小小掌心圈住,小小脆生生问他,“小玉,你怎嘛?”
女童略显稚嫩声音让许琮脑袋稍微清醒些,他强定心神,对小小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笑容来,“没事。”
小小显然不信,但许琮已经松开她手,对身后
许琮把小小安顿在有风扇地方,自个拿账本到外头去,货件件往上装,许琮详细做着记录,背后汗时不时滴落,弄得有些痒。
经理吆喝着,“小许,动作快点,这笔帐待会老板要看。”
许琮应声,连腾出手去擦汗时间都没有,半身子站在日头下,头发被汗濡得半湿,他就这样站着,晒不怕似,唇抿得很紧,落笔时候神情很是认真,连眉心都微微皱起来。
热气烘烤间,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贺闻就是在这样情况下再次见到日思夜想许琮。
他只要越过这短短不过几十米距离,就能触碰到那具温热身躯,贺闻觉得自己脑袋被热气烤得有些眩晕,连带着视线都模糊起来,他终于鼓起勇气,缓缓向那令他魂牵梦萦人走去,他发觉自己腿有些软,声音也是虚浮,念出那个他在年里不断重复名字,“许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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