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嘴硬道:“就是看见。”
沈雁清生双桃花眼,却并不多情,眼尾微长,黑睫长而直,垂眼瞧人之时给他人种被漠视之感。此时他静静睨着纪榛,仿若在看个无理取闹孩童,这样凉薄眼神似场淋头大雪,轻而易举把纪榛气焰浇灭。
数不清多少次被沈雁清这样看着,可无论第几次,都足以让纪榛如喝烈酒,灼烧感从嗓子眼路烧到心肺去。
他喉咙微哽,气言,“凭什易执来得,来不得?”
明明他才是沈雁清最亲近之人。
他顿时又气又委屈,既想出去捉*,又怕真看到让人锥心刺目幕。犹豫之际,极轻脚步声从桌旁慢慢朝他方向走来,纪榛屏住呼吸,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发现时,大门猝然被打开,继而有烛火亮起。
他透过缝隙只见到只素白手和片墨色衣袍。
还未等他瞧出个所以然,书柜门倏忽被打开,他迎着烛光往上瞧,见到沈雁清清丽得近乎冷艳五官。
纪榛先是呼吸凝,才下意识去找那墨色身影,可偏偏屋内只剩下身黛蓝色朝服沈雁清,再无他人,仿佛方才他所见只是他幻觉。
沈雁清面色在葳蕤烛下沉如水,音色亦带点冷意,“出去。”
得牙都酸,许是今日潮气重,顿觉眼睛也湿漉漉,他深深地吸几口气才把冲上鼻尖酸劲压下去。
俗话说捉贼要捉赃,捉*要捉双,他今日定要躲在这书房里听个真切,看看那二人究竟聊些什聊到月上枝头。
纪榛在书房里走走停停,最终将视线定在与人等高书柜上。
他打开书柜,里头满满当当全是沈雁清珍藏,有些古籍上年头,书页修复过,拿在手中倒也不觉得破旧,足以见沈雁清是个爱书之人。
他将侧书籍搬到角落,又拿箱子挡住,自个儿屈着身体钻进书柜之中,双臂抱膝团在里头,又艰难地将柜门扒拉关上,累得气喘吁吁。
可沈雁清似已经耐心告罄,不
纪榛顾不得对方冷淡,从书柜里爬出来环顾周,果真找不到旁人,奇怪道:“易执呢?”
沈雁清眉头微蹙,不同他多言,握住他手腕将他往门口方向带。
纪榛哪里肯走,不禁恼道:“刚刚明明看见易执,你把他藏哪里去?”
沈雁清慢慢松开他,语气平静,“这屋里除你,哪有旁人?”
纪榛被这反问也困惑起来,难不成真是他眼花?
柜门只留条缝隙,起先还有微弱光亮照进来,纪榛就这样等啊等,从天亮等到天黑,屋内还是毫无声息。
他哈欠连天,心想沈雁清许是有事在路上耽搁,容他小憩片刻也并不碍事。如此想着,纪榛安心地将脑袋磕在柜壁上,眼闭就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多久,屋里忽有阵细微声响。纪榛睡得正香,还以为在自己房中,被这吵极为不悦,正嘟囔着想斥责扰人清梦仆从,刚张开眼,骤然回过味自己躲在书柜里,吓得捂住嘴巴。
他竖耳听动静,奇怪是,来人并不点烛,似乎是找个地方坐下来。
纪榛等许久都没有再听见声音,心中奇怪,转念想,莫不是沈雁清真与易执偷情怕被别人知晓,这才偷偷摸摸躲在这昏暗书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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