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纪决没再推拒,稳当地背着纪榛往前行。
马车停下。
沈雁清半躬着身子出木帘,正见灯笼微光下纪家兄弟,烛光将二人身影交叠,好不亲昵。
纪决率先对上沈雁清目光,霎时收敛温
纪决到底无法眼睁睁看着纪榛茶饭不思,终究是点头。
此后之事,不必再赘述。
纪榛嫁与沈雁清后,期间只要纪决得知胞弟在沈府受屈,定会变着法子在朝堂里给沈雁清使绊子。近年多纪榛不再让吉安事事告知纪决,这种情况才减少些。
兄弟二人上马车。
纪榛有段时日不曾与兄长如此亲近,路上喋喋说个不停,时忘形。
从小到大,纪榛想要东西、想做事情,只需和兄长提嘴定能心想事成。唯独三年前他跪在兄长跟前说他喜欢沈雁清,要兄长帮他时,纪决头回坚决反对。
“京都皆知王蒙老将军有意将曾孙女许配给沈雁清,你若横插脚,他人会如何看你?”
“你与那沈雁清只见过寥寥几面,怎就非他不可?”
“榛榛,你自幼要什都应承你,唯有此事,不要再提。”
劝也劝,气也气,纪榛半点儿不肯退让,第二日就闹起绝食。
到请帖,却从未在他面前提及半句,是单纯地不想带他去宴席,还是也在暗中怪他害得沈家香火难续?
纪榛不想在兄长面前流露出愁绪,笑道:“那到时候就能和兄长喝个痛快。”
纪决舀小半碗莲子羹推给纪榛,兄弟二人闲话家常,纪榛出门前那点郁闷烟消云散。
他半靠着兄长,拿脸蛋在兄长肩膀上蹭着,嘟哝道:“都好久没和哥哥这样说话。”
纪决屈指轻弹他额头,“多大人还撒娇。”
待马车停在沈府门前,纪决先下车,纪榛更是闹着要兄长背他。
他轻巧地跳上兄长背,双臂环住结实肩颈,笑着将脑袋贴到纪决脸侧,“哥哥进去坐会儿吧。”
天色已暗,沈府门前点灯笼,有马车从昏暗街道轱辘行来。
纪决把着纪榛腿往上颠颠将人背稳,摇头,“还有公事要办。”
纪榛心里清楚兄长是不愿踏进沈府门槛,也不勉强,只道:“那哥哥背到门口再走。”
纪决亲自端吃食到他塌前,他背对着兄长,口都不肯下咽。
“是太过纵你。”纪决叹气,“就那喜欢他?”
纪榛饿天夜,饿得头昏脑胀,闻言翻身用泪眼望着无计可奈兄长,抽噎着道:“日不见他,就烧心挠肺,想到他要与旁人成婚,便觉得此生无趣。哥哥,你不知道喜欢是什滋味,你不会明白。”
纪决沉默半晌,凝注,“你怎知不”他阖眼,轻唤,“榛榛,你不该如此任性。”
纪榛像幼时那般扑进兄长怀里,恻然道:“哥哥,你是这世间最疼爱人,就帮这回吧。”
话是这样是,却没有阻止纪榛动作。
纪榛半仰起脑袋,双手抱住兄长小臂,“就是长到七老八十也如此。”
纪决低笑,眼见天色不早,起身送纪榛回沈府。
兄弟二人心照不宣闭口不提沈雁清,仿佛都忘记当年纪榛闹着要与沈雁清成婚时产生龃龉。
若要选出最反对纪榛与沈雁清结合人,非纪决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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