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就是十五。”纪榛喃喃,抬起眼,“吉安,得出去。”
吉安压低声音,“公子,你随小将军离开京都吧。当年你与小将军错失良缘,想必大公子亦觉可惜。”他抹鼻涕,“这也是大公子”
遗愿二字终是无法说出口。
纪榛望着天边暮色,又陷入沉寂。
作者有话说:
多次外出不得果,纪榛筋疲力尽,凝定地坐在凳子上,双本是莹润眼睛哭得高高肿起,脸颊也因长时间被泪浸过而微微刺痛。
吉安作为纪榛贴身侍从,自然也哪儿都去不。
他打热水,轻柔地用软布替纪榛擦脸,恨恨道:“那些狗仗人势东西,竟也敢欺负公子,若是大公子还在”
纪榛眼瞳缓缓转动,湿润长睫微颤,“你骂他们,不就是骂吗?”
“公子?”
要与他分别。
他知晓会有东窗事发之日,自以为能妥善处置,可当这刻真正来临,他竟也难以面对纪榛泣诉。
他大可言之凿凿地堵住纪榛嘴。
太子被废、纪家没落是大势所趋,无人可力挽狂澜。纵然是圣心所向,他再巧舌如簧也不可否认,这其中有他份作为。
他与纪榛注定会有隔阂。
To沈大人:告诉你个秘密,你老婆要跟前结婚对象跑路啦!
纪榛抿唇,“从前总是觉着有父亲和哥哥挡在前头,做什都不怕,现在想想,又何尝不是狐假虎威。没有纪家,什都不是”
他曾尝到家世带来好处,如今朝没落,自然也要尝尽权力反噬苦楚。
吉安难受道:“公子,你别这样说自己。”
纪榛垂着脑袋,大颗眼泪砸到腿上,“吉安,好担心哥哥。听人说天牢里面很冷,吃都是馊饭酸水,还可能有老鼠他们会对哥哥用刑吗,哥哥会死吗?”
吉安呸呸两声,“大公子吉人天相!”
沈雁清迎头望屋外薄日,思潮起伏。
救与不救只在念之间,若有差半错或许可能引火烧身。但可以确乎是,哪怕将纪榛禁在这院里,他也不可能与纪榛和离,更不可能放纪榛离开。
至于缘由已不需细究——无外乎“情之字,皆由本心”。
日落黄昏,沈家主院里静谧如墓。
纪榛气也气,骂也骂,闹也闹,可曾经畏惧他奴仆如今皆不把他放在眼里,门神般守在院前,他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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