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竟突发变故。纪榛将藏在袖口里磨得尖锐树枝对准自己喉管,颤声说:“所有人都让开。”
奴仆大惊,纷纷要上前,纪榛用尖锐抵着皮肉退后。吉安大喝,“你们奉命看管公子,若公子死在这里谁都脱不干系,还不速速放公子走。”
守院护卫看这架势,分两路跑走,路去唤持家沈母,路出府告知沈雁清。
主院僵持不下之时,沈母匆匆赶来。
纪榛颈子上已经被树枝磨破皮,沈母劝道:“先把东西放下。”
当务之急是先离开沈府去见蒋蕴玉。
纪决信中所言破庙是前朝留下来土观音庙,坐落在京中处偏僻之地。原很是香火鼎盛,后来城中心又建座新庙宇,玉石砌成菩萨,引得香客纷纷前去,土观音庙也便渐渐没落,到后头再无人朝拜——这世间向来如此,连求神拜佛都要讲究个捧高踩低。
纪榛和蒋蕴玉是无意中发现这座破庙,年少时将庙宇当成玩耍之地,在观音菩萨前喝过香酒,吃过荤菜。那时纪榛尚在国子监就读,还爬到高台上与菩萨等高,附在观音像耳旁求菩萨给他赐个好功名。
而今想来,无不是冒犯神明之举。纪榛再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申时末,天霞烂漫,近日昏。
屋,主动道:“想吃牛乳酪。”
前日沈雁清差人送小盘来,全被纪榛喂给地板。
婢女听纪榛肯用食,连忙点头,“小厨房还剩些,奴婢这就去拿。”
她走到院外,撞上汇报纪榛日常奴仆,招手说:“少夫人肯用膳”
奴仆颔首,快步走向院外赶去回禀沈雁清。
“母亲。”纪榛手抖得厉害,声音亦变调,“连生母面都不曾见过次,只这样唤过您,今日恳求您放离府,往后,往后再不会惹您气恼。”
沈母这几日自然知晓沈雁清将纪榛囚在主院,亦觉不妥,如今闻言有几分动容,想想道:“放少
吉安寻件厚实白袄给纪榛披上,看眼屋外打瞌睡奴仆,“公子,时辰差不多。”
纪榛深吸口气,“吉安,你随起去吧。”
“公子带着多有不便。会找个地方躲好,等来日再跟公子相见。”吉安给带子系个结实结,“外头风大,公子路小心。”
纪榛喉咙哽塞,重重颔首。
主仆二人同走出主厢房,奴仆还以为和前两日般纪榛又要闹回,懒散地起身要拦着。
流水般膳食呈上桌,皆是纪榛喜爱膳食,他却食不甘味。心心念念牛乳酪吃进嘴里又甜又腻,竟让他有干呕之感,他只咬小块就不敢再动,挑些素菜胡乱强迫自己咽进肚子里,又喝大半壶茶压下油腻便扬手让人将菜肴撤下去。
地龙烧得太烫,似把人放在油锅里来回煎。
方进沈府时纪榛不止回求沈雁清在院内铺上地龙,可惜皆被驳回。如今他不求着这个,沈雁清反而上心。
烧银炭他觉着冷,滚地龙又稍嫌热,如同他与沈雁清,从未有过适宜之时。
哭次数太多眼睛疼,又无人会真心疼纪榛眼泪,他已经天夜没有哭过。可想到沈雁清,鼻尖又很不争气地冒热气,他觉得丢脸,只能垂着脑袋,悄悄地拿袖子抹下眼睛,假装自己不难过。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