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决又揉他脸,“若是碰上恶劣气候,烈日飞雪,狂风骤雨,你又怕不怕?”
纪榛再次坚决地摇头,“不怕。”
他心中欣喜兄长终于同意带他离开,为表决心,又连声说:“什都不怕,哥哥信”
话音方落,计手刀劈在他后颈上。
纪榛只觉阵眩晕,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甚至未来得及发出点声响便软软地
沈雁清喉结微动。
纪榛吸吸鼻子,又诚挚地对兄长道:“你不用担心吃不流放苦,现在和从前不同,绝不会走几步路就喊苦喊累,也不会嚷着要你背。”
他红着眼,“你带走吧,哥哥。”
纪决怜爱地握握纪榛手,不置可否。
官差催促道:“沈大人。”
沈雁清眼角极细微地抽搐下,神情还算稳静,颔首,“家夫人送别兄长,有劳几位等候炷香。”
纪榛闻言从兄长怀抱里抬起脸,掷地有声道:“要随哥哥起走!”
这下不止沈雁清眉头蹙起,就连纪决都不赞成地唤声,“榛榛?”
纪榛松开双臂,站直,坚定地说:“哥哥,要和你去宁州,吉安也同们道,们三个人永远不分开。”
他说着,很高兴地笑笑。
兄长之前,他尚未感受到政党落败是如何残忍,而现在残酷事实就摆在他眼前,将他恨、他怨推至最高峰处,正如这骤风狂雪连绵不绝。
纪榛朝兄长扑去,方迈出步就被沈雁清握住手腕。
他猛然回头,全然不知自己眼里夹杂多少嫌怨与愤恨。
恚意似锋利冰刃般劈向沈雁清,刀刀入骨三分。这回,沈雁清显明地见着,纪榛眼里曾最炙热爱意被这漫天霜雪掩盖,荡然无存。
爱得多深,恨得多重。
沈雁清微吸口气,大步上前去擒纪榛。
纪榛吓,往纪决身后躲,御敌般戒备地看着沈雁清。
纪决双脚锁沉重铁链,动身不便,只是紧紧牵着纪榛手,道:“容和榛榛说两句话。”
他回身,替纪榛整整大氅,又正好衣领,音色温润,“好,带你走。但是路途漫漫,没有大鱼大肉,只有青菜馒头果腹,你怕不怕?”
纪榛眼中有泪,摇头,“不怕。”
沈雁清终于回味今日纪榛为何在院里有那样璀璨笑意,原来对方早就打定主意要随纪决远行,难怪方才跳马也要赶来城门。
“纪榛。”沈雁清沉声说,“不要胡闹。”
纪榛站在兄长身旁,骤生胆气,不禁反驳道:“在你眼中做什都是错,可是沈雁清,你就没有点错处吗?”
他站在风雪中望着对方,凝咽,“不懂官场弯弯绕绕,只知兄长下狱流放,而你却加官进爵”
他如何能弃爱护他兄长不顾,继续留在沈雁清身边?
纪榛被悲愤烧红双眼,他怒视着沈雁清,使出浑身力气狠狠地推开沈雁清,继而头也不回地朝兄长直奔而去。
沈雁清倒退半步,目视着纪榛重重地扑进纪决怀中。
多日恐慌与无助在这个怀抱里得到安抚,纪榛哽咽唤道:“哥哥。”
纪决环住纪榛,兄弟二人于大雪中紧紧相拥。
押送纪决官差看向走近沈雁清,为难道:“大人,时辰已到,们该送人犯启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