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清阖眼掩去痛色,松开纪榛,“睡罢。”
纪榛目视之走到屋里架起卧榻睡下,又拿背影对着沈雁清。
他知道沈雁清定在看他,背脊微微僵直着,眼里也不自觉地浮起些水汽。
沈雁清去哪处,是死是活,又与他何关?
纪榛死死地抿着唇,闭上潮润眼睛,再次无声确认,他当真点儿也不在乎。
吉安拿方盘给纪榛布菜,沈雁清静默,没有再开口。
顿饭吃得沉默至极,再好美味佳肴也在如此凝重氛围里失味道。
沈雁清吃得不多,仍有要务在身,不到两柱香便去书房。
吉安这才说:“沈大人要去治疫?听说这次死不少人”
纪榛咀嚼动作顿,又状若无事地塞几口饭把两腮都填满。
吉安随手抹,“公子就知道笑话。”又跑去打水,“拿湿布给公子擦擦脸。”
跑到门外,险些撞着前来沈雁清。
纪榛见到门外之人,脸上笑容渐渐褪去,与沈雁清静看无言。
吉安很快打水回来,拧布要给纪榛擦拭,沈雁清接过道:“来吧。”
纪榛躲避,“自己”
不解他给你灌什迷魂汤,让你不惜辞官表态。你救纪决在先,护纪榛在后,而再再而三忤逆本殿,若本殿真要问罪,岂是你辞官就能作罢?”
“你与本殿相识八载,苦劳深功,本殿非背信弃义之人。”
“本殿信你良臣不效二主之心,今日你不以主臣相称,姑且应承你不动纪榛,但你如此纵着他,当酿成大祸,只望你莫要为蓝颜弃前程。”
“疫区凶险,自行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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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沈大人(边收拾行李边流泪):再见,还会再见吗老婆,再见时候你要幸福好不好?老婆你要开心,你要幸福,好不好,开心啊,幸福啊!老婆!老婆!老婆没有你怎活啊,老婆你跟走吧
月银如水,纪榛躺在榻上,翻身背对。
他如今不肯和沈雁清同房,更别说同床。沈雁清旦上塌,他若无法离开就瞪着眼睛整夜不睡觉,几次下来沈雁清也便不勉强他。
“纪榛,”沈雁清站在塌边,“你不和道声离别吗?”
纪榛盯着雕花看,牙关咬紧。
沈雁清等会儿没等到回应,像是终于忍受不,把擒住纪榛肩膀将人带着坐起来。纪榛木然神情在烛影里清晰可见,于是再多质问也似沉湖底,“你”
“陛下准前往疫情治灾,明日卯时便得启程。”
说话间,沈雁清手半抬纪榛下颌,手拿湿布轻拭脸上泪痕。纪榛神情怔愣低看着对方,半晌才反应过来沈雁清话,抿紧唇。
沈雁清神色淡然地注视着纪榛,又说:“此次前去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待会与同桌用膳好?”
纪榛垂眸不说话。
等传膳,沈雁清正想拉着纪榛坐下,纪榛却还是和往常样端碗走到小几。
沈府烟雾袅袅。
纪榛被点燃艾草呛得咳嗽不止,想要往屋外跑,吉安边咳边拦,“公子,瘟疫可不是玩笑,你且忍忍。”
纪榛咳得眼泪都出来,手驱赶着雾气,“这未免也太熏人”
刻钟后,主仆二人红着眼睛坐在凳子上直流泪。
纪榛看着吉安满,忍不住咳笑道:“吉安,你流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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