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清沉吟,“既担得起百姓唤声沈大人,便不能愧对这身官服。”
“沈卿心怀百姓,本殿甚感欣慰。”李暮洄自檐下行来,深深望着沈雁清,“副史大人当以有儿如此为荣。”
距沈雁清递辞呈已有十日,那封辞呈最终并未抵达天子手中,而是转交到三皇子府,他辞官自然未能成功。
“沈卿,借步说话。”
二人走至木栏旁,低语声散在风里。
这瘟疫堪比毒蛇,已有几十人不治丧命,在疫方研制出来之前,险恶异常,若是不小心感染,便极有可能是要命之事。
“好啊,出法子你们个比个厉害,当真需要你们去治灾,都不敢说话?”天子震怒,“这就是大衡朝选出来父母官!”
危机当前,只见道靛蓝身影行至殿中。沈雁清拱手道:“臣愿前往疫地。”
此声犹如击玉敲金,发聋振聩。
陆尘见此,亦迈步行出,“臣愿随沈大人同前往。”
瘟疫从京都以北地界初使,发于锦州,起先只是发热症状,当地*员皆不大重视,亦未上报,等病状演变为咳血才察觉不对劲,而这时染病百姓已累积成百上千,且分散四方。
为阻止瘟疫扩散,天子下令关闭京都城门,召集朝臣商量防疫事宜。
时间,京都百姓人人自危,皆担忧瘟疫会踏破城门,没日没夜熏艾草,满城白雾缭绕。
金銮殿上七嘴八舌。
“城门开不得,若是染病百姓进京都,哪能得?”
“不喜欢牡丹花。”
他说得太诚恳、太真挚,沈雁清再难以维持端静,抓着他到院里,明知花根已断,却仍执意地要纪榛给牡丹翻土浇水。
纪榛杵着不动,言之凿凿道:“根已经断,浇再多水也活不过来”
瞧见沈雁清森冷眼神,终是有几分怯意,声音弱下去,“开不花。”
沈雁清喉结微动,置若罔闻,执拗地给牡丹丛盖土浇灌。
“天下美人无数,纵纪榛有过人之处,本殿也当真
两道如玉身姿不矜不伐立于金銮殿,皆是琼枝玉树状元郎。
天子欣慰,即刻准奏,明日启程。由二人带领太医院院判及五名太医前往疫区。
下朝沈父等不及回府便火急火燎地将沈雁清拉至旁,斥道:“疫地凶险,自有那孤家寡人者授命,你家中有父有母有妻,轮得到你去当这个钦差大臣?”
“父亲,入仕之前你曾教导为官者当解民倒悬,怎如今倒改口径?若文武百官皆只顾自身,何人为民请命?”
沈父拍大腿,“你真是,叫和你母亲怎办呢?”
“依臣之见,当务之急是派*员到疫地,安抚人心。”
“太医院要早些研制出防疫药方”
你言,语,争议不休。
天子李尚徽沉重地打断议论臣子,“众卿家,谁愿前往疫地治灾?”
满殿沉寂,百官你看看,看看你,垂下官帽。
连才疏学浅纪榛都知晓月缺难圆、星灭光离道理,茹古涵今沈雁清却仿若无法领悟。
牡丹花自然没能救活,不出两日就成枯枝。纪榛将根叶拔起来,葬在凝土里。
花开花败,缘起缘灭,皆不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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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方至不久,本该是新年新气象,场毫无预兆瘟疫却突然在大衡朝土地上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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