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可要想仔细,契丹远在北面,又是凶悍游民,若是出什差错,无人能助你。”
沈雁清似未听出其中威慑和最后丝挽留之意,从容应对,“多谢三殿下关怀,此去死生,臣皆甘之如饴。”
不知出于怎样意图,李暮洄道:“待见蒋小将军和纪榛,替本殿向他二人问声好。”
沈雁清微微笑
吉安呜呜叫,“不走”
帐内玩闹番,纪榛终于肯躺下来。不多时就听见小塌处传来吉安沉睡呼吸声,他翻个身问:“吉安,你睡吗?”
回应他是吉安更响呼噜声。
纪榛只好作罢,趟直闭上眼,眼前全是京都好景。繁花明月、凉亭水榭,还有被他刻意锁起牡丹与锦袍
他不敢再想,如果有得选,谁都不愿背井离乡。
纪榛屁股坐在软榻上,接过吉安倒来茶消食,咕噜噜喝下大杯。
“公子,入秋,今夜多加床被褥吧?”吉安吭哧吭哧将柜子里厚被搬出来铺在榻上,“真是稀奇,京都这会肯定还凉飕飕,漠北就跟冬天样冷”
纪榛听他左句京都右句漠北,把喝完茶杯搁在小几上,“你怎总是提京都?”
吉安转身坐下,搔着脑袋,试探地问:“公子,你难道不想吗?”
纪榛没说话。
就不必多说。战场上日不降旗,谁胜谁败,谁敢做担保?”
林副将性子冲,回:“做担保!”
“林兄莫要激动。”纪决摁下林副将手,沉思后道,“明白王爷思虑,其实师出有名不过是事在人为。”
“秦先生请讲。”
纪决指点舆图上京都,徐徐道:“月后朝臣出使契丹”
—
金风送爽,日丽风清。
出使契丹队伍浩浩荡荡,带去作为结好交换物产与珠宝装四辆马车,随行护卫半百,使臣三人,沈雁清俨然在其中。
他静坐于马车之内,除他外,其余两位使臣皆上年岁,且有过出塞经验,正在交流往年细节。沈雁清偶应和两声,对不解之事提出疑问,个时辰后,车厢内静下来。
半月前,沈雁清主动递呈称愿同前往契丹,天子否决,他再上奏,惹得龙颜不悦。而后反是三殿下作保,天子才允他同去。
“这漠北好是好,可玩半年,该见都见过,还是觉着京都好。”吉安指着自己鼻子,“这儿燥得都流好几回鼻血。”
纪榛被吉安这钩,也实诚地小声说:“有点想紫云楼糕点。”
在漠北每日不是羊就是牛,别说精致糕点,连可口甜食都没几样。
吉安啧啧道:“南瓜乳酪、桂花糕、核桃酥!”
纪榛越听越馋,把捂住吉安嘴,“你不许再说,再说就把你赶回京都去。”
议事声被帐外猎猎风声盖过。
呼呼——
“公子,你还不想睡吗?”吉安剪短烛心,打个哈欠,外头风哗啦声撞在营帐上,他手抖,“这漠北风真是非同寻常,白天还收敛些,晚上叫得跟要吃人似,们在京都听都没听过。”
纪榛今日吃撑着,到现在还涨得难受,他边走边揉着自己肚子,听着猛烈风声也有几分惊怕,“你把帐门堵严实些。”
“嘿嘿,早就拿大石头压着,公子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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