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离蒋蕴玉军营唯十五里路,纪榛如今是否与他凝望同色月光。
半年能改变太多,纪榛会时常回忆往昔吗,会偶尔思念他半分吗?还是早将他们过往抛诸脑后,依旧还在气恨他?若是肯气恼他还算好事桩,他更忧纪榛早不以为意。
太多惶惑、太多迷惘,似乎又并非那样重要。
沈雁清翻山越岭从千里外来,至今所求,不过再见纪榛面而已。
作者有话说:
沈雁清颔首,“儿子记住。”
沈母不知为何心中不舍至极,竟有说不完话,“多穿衣多加被,见纪榛,切记说好语”
儿行千里母担忧。
被留下裕和扶着她,“大人,属下定好好照看老夫人,你早日回来。”
沈雁清凝视着越来越远双亲,几次抿唇,才无声道:“珍重。”
称是,瞧不出喜怒。
他出使契丹事引沈母不快,“你才从锦州回来没多久,又要去那样远地方,全然不把跟你父亲劝言放在心里。”
沈雁清笑说:“早听闻塞北风光秀丽,怎能不亲自去睹究竟。”他顿顿,扶着沈母进屋,“儿子远在千里之外,此次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父亲母亲在京中定要保重身体。”
沈母忍又忍,终究还是抓着沈雁清手,问:“你是为纪榛?”
如今这个名字在沈家轻易不提起。
沈大人:真好想老婆。
山重重,水迢迢,江湖灏渺多波涛,长风驾浪声萧萧。
归去无定期。
队伍经过千里路,半月后成功抵达漠北驿站。当地*员设宴相迎,好酒好菜享用不尽。
漠北风何等呼啸,吹透身寒骨。
沈雁清披着大氅观望漠北风光,红日银月,戈壁绿洲,不知他与纪榛所见有几分重叠。
沈雁清不置可否。
知子莫若母,沈母坐下来,“人家都说女大不中留,觉着儿大才不中留呢。”她想到离去许久之人,感叹道,“未料他当真去不回你是真心喜欢他,身为母亲也拦不住你,在漠北见人,多说些好话,把他带回来。就说,说再也不罚他跪祠堂。”
说到最后,沈母又起身把粉玉找出来,包在红布里给沈雁清,“这个也带去吧。”
沈雁清唇角微抿,“多谢母亲。”
离别那日,沈母跟着队伍走段路,殷殷嘱咐道:“听说契丹人能空手擒熊,你个文弱书生,凡事不要出头,记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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