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蕴玉提住纪榛
肩膀，又忍不住要劝对方留下，可话到嘴边又记起对方半月来痴痴癫癫模样，末
，只赤红着眼说：“走好，走好。”
纪榛提酒道：“再喝。”
酒气沾满身，待酒坛
他同兄长言明要接着找寻沈雁清时赛神仙亦在，兄长原是不肯，而后赛神仙不知同兄长说什
，竟让兄长改口。
蒋蕴玉得知他要离京，劝说无果，特为他送行。
三人共坐
桌，把酒言欢，谈起往事皆笑中有泪。
“这几年过得像梦般。”蒋蕴玉站起身，“
时常觉着自己还是侯爷，又想起原来已经是将军，可究竟是怀远将军还是镇国将军，也得再想想。有时候睡醒睁眼竟有些忘记自己是在京都还是在漠北。”
他问纪榛，“你说好笑不好笑？”
陛下还未替沈雁清平反之时，锦州百姓仍对沈雁清尊敬有加，当日对方定在此处竭力劳心才能得此赞誉。
纪榛想着百姓口中声声“沈大人”，嘴角不由得翘起来，可笑过后便是无限空虚。
沈雁清也曾在此处思念过纪榛，同样地方承载着同样深沉怀想。
地两隔，斩不断渴慕。
回到京都后，纪榛偷偷去看望过沈家父母。
沈雁清人间蒸发整二月，纪决上奏请新帝为沈家平反，同时公布沈雁清死讯，为之立衣冠冢。时间，京都曾贬低沈雁清百姓纷觉愧疚，学堂内竟又吟起沈雁清饱受称赞诗词。
立冢那日下日小雨。
由易执为好友墓碑题字，王铃枝和陆尘等同僚同去拜祭，沈家双亲肝肠寸断，沈母更是昏倒在衣冠冢前。
就连纪决和蒋蕴玉亦前去送行。
而身为沈雁清男妻纪榛却并未现身。
纪榛有点醉，两颊微红，笑吟吟，“好笑，好笑”
他又何尝不是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每日醒来都得仔细地思量着今夕是何夕，却原来连大衡朝帝王都换人。
短短二十三载，有过欢笑有过热泪，见过新生见过死亡，长得他用尽笔墨都诉说不尽。
纪决沉默地饮酒，纪榛挨着兄长，遍遍地唤着哥哥，泪流满面。
沈父不再为官，二老好似老十岁不止，沈母头发夹杂太多白霜，从前总是端庄神情也被哀愁替代。纪榛只敢远远驻足，怕出现在二人面前又勾起伤心事。
沈家门前虽恢复整洁，却也不再有人上门巴结。
往后众人提起沈雁清，也只会惋惜句，“哦，那个连中三元状元爷，英年早逝，真是天妒英才”
吉安轻唤，“小将军今日为公子践行，时辰快到。”
纪榛这才回神，放下车帘回府。
他仍在锦州，好似待在此地就能离沈雁清更近些。他固然高兴陛下能为沈雁清翻案，但依旧不肯接受沈雁清离世之事，自然也就不愿送别沈雁清。
月之期已过七日，今日兄长又来信，催他回京都，纪榛细思过后，决定回京向兄长和蒋蕴玉等人告别，再次启程。
所有人都可以放弃找寻，唯他不可。
锦州找不到，就去更远地方，便是走遍大衡朝大江南北，他也甘之如饴。
回京那夜细雨连绵，湿漉漉街道处长青苔，吉安坐在车厢内昏昏欲睡。纪榛望着走过好几回锦州小巷，想象着沈雁清在此留下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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