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清姿,双丹凤眼尤其瞩目,让陈景屿想到丛林里狐狸,只是这只狐狸要更冷艳些,必然也是族首领。
陈景屿眨眨眼,没听清他话。
“以前没见过你。”
这回听清。
陈景屿费力将口中糕点咽下,正想说话,却听见父亲带点慌张语气,“三殿下,您怎来这边?”
救上来时候,陈景屿呼吸微弱,脸色青白,下人以为他再不能喘气,是院里好心嬷嬷将他扛在肩膀,按压他腹部,他才得以捡回条命。
只是这以后,陈景屿就伤肺腑,身体大不如从前,也怕上水,素日能避开河湖绝不接近。
他没和任何人说过,当时他真是怕极,湖水那冷,像猛兽点点要将他吞噬。
陈家人才不管他怕不怕,只怨恨他没能照看好幼弟,等他身子有好转,就被嫡母罚跪在祠堂蒲扇上天夜。
往后他就不大敢跟幼弟接近,怕个不小心,再把自己半条命搭进去。
3.
陈景屿受过很多苦。
他父亲是京都知府,位高权重,只可惜陈景屿没能投得好胎,是父亲与婢女厮混生下产物,母亲产下他不久就病逝,他养在嫡母膝下。
嫡母出身世家,性格泼辣,眼里容不得点沙子,何况他还赶在嫡子前呱呱坠地,自然成为嫡母眼中钉。
自幼起,他在嫡母脸上看见笑容都是为同父异母弟弟,加之父亲对其忽略,虽说是陈府长公子,但实际上却未有人给过他半分该有尊重。
三殿下,当今天子儿子,李知迎。
陈景屿大惊失色,连忙起身要行礼,腰还没有弯下去,手便被柄白玉扇按住,他不明所以地抬头,李知迎狐狸眼微微眯着,唇角含笑,“只是寻常宴席,不必行此大礼。”
陈景屿看向父亲。
父亲暗示他离席,陈景屿目光暼眼桌面还剩许多佳肴,黯然地打算起身。
谁知李知迎比他先动作步,“陈大人,带到处
他是在父亲无视、嫡母针对中长大孩子,过得如履薄冰,谨言慎行,等弟弟再长大些,不知是不是听嫡母话,见他也未曾有过好脸色。
十四岁那年,陈府设宴,他照常被安排在最角落,言不发地吃着眼前珍品,这些在王孙贵族看来最为平常不过食物,对陈景屿而言却是美味佳肴。
陈府客人不需要他去会见,他只要安静入座,等待宴会结束便是。
却不曾想身边竟响起陌生声音。
陈景屿其实反应好会儿才明白身旁人话是同他说,嘴里糕点还没有咽下,转头见到来人。
就连养在院里下人,他要使唤都显得费劲。
八岁那年,他带着小他三岁幼弟到后湖玩耍,日光璀璨,湖中荷花开得灿烂,弟弟吵嚷着要入湖摘花,他没能拦住,在拉扯之间幼弟坠湖。
他亦不会水,但深知若不第时间跳入水中营救,往后日子会过得愈发艰难。
夏日炎炎,湖水却似冰般冷,争先恐后涌入他肺腑,他死死抱着弟弟不让他往下坠,幸而扑腾水声惊动路过下人。
下人入水,牢牢抓住弟弟臂膀往岸边送,湖水蔓延入陈景屿口鼻,力气渐小,他再无挣扎气力,等众人确认弟弟无恙,才想起湖底还有个陈景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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