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临清把名片收好,到浴室冲个凉,想要开空调时候,却又怕月底高昂电费,最终躺在床上,只拿风扇呼呼吹着,热得他不断地翻身。
手机传来简讯,是工作酒吧主管给他发,提醒他今晚有轮班,许临清快速回复个好字。
他有两份工,白天在摄影工作室给人拍照,晚上到酒吧当调酒师,顺便卖酒提取抽成——他必须把自己最后丝精力都榨干,才勉强能够生活。
没有出息鱼,游着想要叼住鱼钩上那点食物。
许临清烦躁不已,他深吸几口气,还是无法平复心情,干脆进浴室洗把冷水脸,他见到镜子映出青年,苍白脸,乌青眼圈,疲惫得像是颗被摧残过度树,不知何时就会枯败死去。
折回去拿放在玻璃桌上名片,许临清瞄眼上面名字和联系方式。
说实在话,他小时候确实总是幻想父子相认那天,甚至质问过母亲为什别人都有爸爸而他没有,可当遇到许伟后,许伟给予他个完整家,为他感受,没有再要孩子,他早就把许伟当做亲生父亲来看待,至于缺席二十多年生父,他早就没有念想,更别说期待着父子相认亲情戏码。
可是他对君云话动心。
许伟病拖不得,再不动手术,很有可能危及生命。
今天他去见过许伟,男人脸色青紫,说句话都费劲,瘦得像个骷髅人,他握着那皮包骨手腕,纵然是他自诩坚强,有那瞬,也忍不住抱怨起命运不公平。
许临清捏着名片手用力得青筋微微浮现起来,他确实可以抵押房子给许伟进行手术,可之后生活呢,他们要住在哪里,许伟疗养费,他欠下债,什时候才能见到曙光,他只觉得前途片黑暗,走到哪儿都是死路条。
他吐出口浊气,却依旧驱赶不对前路恐惧。
他不过才二十二岁,没有那大志向,只想许伟身体好起来,他有份稳定地可供温饱工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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