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又给他捏会儿,问:“现在呢?”
“还麻。”沈流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眯起眼睛,十分享受。
秦穆又捏几下,抬脸看见他
生活真好难。它残忍地在他肩头压下层又层苦和难,不许他躲避,不许他逃跑,也不许他出声。当秦穆用尽全力强迫自己像个真正成年人样坚强独立时候,唯有沈流仍将他看做个孩子,给予宽容、迁就和在意。像,bao风雨中指引航向灯塔,明亮如不落晨星,又像是满嘴苦涩时尝到颗糖果,甜让人不禁落泪。
秦穆用洗个澡时间重新振作起来。他知道今天这事瞒不过去,索性捡重点将原委说。
沈流这人坐没坐相地歪在沙发上,将两条长腿翘得老高,嘴里叼着根棒棒糖,重点跑偏到西伯利亚:“你那个女朋友漂亮?”
秦穆:“……”
“这反应看来是不漂亮。”沈流恨铁不成钢地语重心长,“木头啊,别人谈恋爱找对象,要就找脸美,要就找心美。你怎选个又丑又坏?大晚上带着墨镜从你们学校垃圾桶里翻出来?”
们更加放肆,变本加厉起来。
有男生对着他吹下流哨,给他取不堪入耳侮辱性绰号,什“娘炮”、“牛郎”、“双向插头”、“男用坐便器”。有人趁他不注意将他推进女厕所。当秦穆被几个高三体育生堵在厕所里时候,他知道冰层已然被击穿。
带头欺负他是高三体育生,也是李晓茉现任男朋友。李晓茉梨花带雨地向男友哭诉自己悲惨遭遇,包括秦穆之前是怎样耍弄欺骗她,怎样占她便宜对她上下其手,怎样伙同韩章殴打她。空穴来风吹得这位男朋友雄性荷尔蒙爆棚,带着帮人便找上门。他们将秦穆按在厕所里,把尿浇在他头上和身上,还拍照片贴在学校公示栏里,下面写着“变态不配进男厕所”。
秦穆反抗,然而双拳难敌四手。他也向班主任求助过,然而班主任也不过是把对方叫来,严肃地批评番事。秦穆第次主动缺课,回小公寓换脏衣服。他不想让沈流为自己操心,本来打算冲过澡就回校上晚自习,结果开门却见沈流正湿漉漉地从卫生间出来,显然是打过球刚洗完澡。
秦穆带着身骚臭尿味狼狈地立在门口,眼里晃过掩饰不住羞耻和无措。
秦穆脸倏然红起来,起身不理他。
沈流拽住他胳膊,秦穆闷声道:“干嘛?”
“腿抽筋……”他嘶地抽口气,“快给按按。”
“让你天天打篮球。”秦穆无奈地捉着脚给他抻筋,又在他腿上揉按几回,问,“好没?”
“没,还麻着呢。”
“怎回事?”沈流问,“有人欺负你?”
“没什,不小心……”面对他时候,秦穆谎似乎很难撒得下去,鼻子发酸,眼尾也红起来。
“先去洗澡,洗完再说。”沈流将自己拿来擦头发浴巾搭在他脑袋上,盖住他克制不住涌出来泪。
水流哗哗地淋在身上,冲走污秽,也冲走眼泪。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就哭。可能是因为那块恰到好处柔软浴巾,可能是因为沈流为他而紧张神色,也可能仅仅是因为那句“有人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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