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子时,殿中宫人皆昏昏欲睡,但碍于靖嘉玉之威都低眉顺眼地站着,靖尔阳坐在床边,不知何时竟睡过去,头点点,身体摇摇欲坠。
萧萧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倒下来砸到睡着李愔,又不敢叫醒靖尔阳,方才给少帝擦脸帕子在她手中被绞得不成样子。
坐着睡觉腰酸背痛,靖尔阳许困得太厉害,忘自己身在何处,只当是自家屋舍,竟往后仰去,软趴趴地跌躺在床上,幸而龙床够大,未压到少帝。
长乐宫女官季氏本目不斜视
况且陛下仁孝,想来不愿意娘娘为照顾陛下伤着身子,宫中还有娘娘从王府带来人,是从小跟着陛下,有她们照顾,娘娘放宽心。”说到动情处,眼眶微红。
靖嘉玉从平王府带来名唤萧萧者,闻言双膝弯,跪在靖嘉玉脚边,道:“娘娘操劳,奴婢们看着愈觉羞愧,真是枉得娘娘恩惠赏赐,若在无动于衷真如白眼狼般,求娘娘全奴婢们孝心吧。”语毕,重重磕个头。
靖嘉玉方才因少帝那句话被吓得魂不在身,这才缓过来些,长乐宫中宫人黑压压跪片,她心中涌起方才艰险种种,亦双目垂泪,道:“既然如此,哀家便去偏殿休息夜,”她由身边宫婢扶起,目光百般怜惜地在李愔身上看圈,“若陛下半夜醒来,定来禀报哀家。”
萧萧道:“是。”
靖嘉玉又对靖尔阳道:“数日来,国舅待陛下之忠哀家可见,只是陛下还未醒来,请国舅再守夜。”
李成绮乍听自己声音,如遭雷击。
少年人喃语数声,听不得人回应便有些薄怒,眉峰略略皱着,但发烧数个日夜,身上乏软无力,连眼皮都掀不开,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靖嘉玉屏息看着怀中儿子,听不见呓语便颤颤伸出手去探少帝鼻息,呼吸虽不绵长有力,但比起方才气若游丝已好上太多。
太医直起身,跪着为少帝诊察,待确认无事,方叩首道:“天佑陛下,天佑娘娘,陛下烧已经退。”
靖尔阳急道:“为何还不醒?”
只要李愔活着,莫说是再守夜,就算再守万夜靖尔阳都甘之如饴,当即回道:“臣必不辜负太后信赖。”
靖嘉玉微不可查地点头,被众宫婢簇拥着到偏殿歇息去。
靖尔阳指指跪在方才给李愔看诊太医身后中年人,“你,去给太后看看。”靖嘉玉不在,他自认为是房中除昏睡过去小皇帝之外第尊贵人,自然颐指气使。
那被点名太医叩首道:“是。”
太后离开,正殿少半宫人。
“陛下初到京中,本就有不合水土之状,又发多日烧,身上已虚透,眼下睡过去是养神好事。”太医以袖擦擦额头上冷汗,恭敬回答,“待微臣为陛下开些补身药,服几次自然就如初,娘娘和国舅莫要太忧心。”
靖嘉玉确认李愔无事,乍经历大悲大喜,身上竟如脱力般,若不是还在强撑,已瘫倒在床上。
靖尔阳躬身站在靖嘉玉旁侧,劝道:“陛下既无事,娘娘且略歇歇吧。”
靖嘉玉惨白着张脸,摇摇头,“哀家如何歇得下。”
“陛下年纪还小,朝中宫中事都仰赖娘娘主理着,说句大不敬话,娘娘如今是阖宫天,您若凤体抱恙,叫陛下依靠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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