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尔阳愣愣,季氏女说好像是为他着想,实际上无字不在讽刺他出身低微,不知皇室规矩,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知自己有错,且错误可大可小,轻些不过是照顾陛下乏累,时睡过去,传出去说不定还能有人称赞他忠心,大则是目无法度,僭越妄为,可季氏女说太阴阳怪气,叫他没法宽容待之。
个奴婢!
他如今已是国舅,个奴婢还敢暗讽他,是先帝女官又如何,先帝都死,他侄子才是周朝最名正言顺皇帝!
“陛下是亲侄子,自小看着长大,床有何住不得,你还知道自己不过奴婢,竟敢有此离间骨肉之言!”靖尔阳喝道。
萧萧生怕二人起争执,到靖尔阳身边小声道:“爷是什身份,何必要和个奴婢计较,太后刚睡下,要为这点小事吵太后爷多心疼,”她处事还算伶俐,在靖嘉玉面前颇得脸,“奴婢另收拾出床来,爷暂且委屈晚,什事待陛下起来再说,爷是陛下亲舅舅,陛下没有不向着自己家人道理。”
地站在旁,见靖尔阳倒在龙床上深深皱眉,上前两步,对站在边上大气不敢喘萧萧道:“将国舅唤醒。”任谁都能看出季氏脸上不加掩饰厌烦。
萧萧吓要哭,“奴婢,奴婢……”
季氏自先帝在时便是长乐宫女官,深得先帝信任,连摄政王都给她几分薄面,靖嘉玉看不上季氏自持身份装腔作势样子,却不敢换她,只放着不理,无论是季氏女,还是国舅爷,都不是个宫婢能得罪起。
她面色惨白,抖得站不住,季氏见状无意为难她,便压下反感亲自上前,道:“国舅,国舅。”
靖尔阳睡得大好,哪里听得见,以为是蚊虫在叫,抬手向空气扇扇。
季氏女身份特殊,且靖尔阳怕吵着靖嘉玉,毕竟他先前就看重季氏女风仪过人,虽无十分颜色,却别有风姿,去向太后讨要,不想被靖嘉玉怒斥,便冷笑声,“以本王身份,何需与你计较,”他起身,“多谢女官大人提点。”
他与站在下首及时女擦身而过,道:“却不知,大人还能得意几天。”
无论是李旒还是谢明月,留着季氏不过是念着先帝旧情罢,可先帝下葬两年,皇陵上新种柏树都长几人高,这
满宫侍从无人敢看季氏脸色,季氏直起腰神,淡淡道:“摄政王到。”
靖尔阳梦中都忘不是因摄政王喜欢李愔才登得帝位,听见摄者王来,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下坐起来,喊道:“来人,来人,给本王更衣!”等半天都没有等到人,靖尔阳不耐烦地睁开眼,不见摄政王,却见季氏女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靖尔阳困意没大半,不悦道:“何故欺骗本王?”
季氏女袅袅行礼,虽着厚重宫装,腰肢仍不盈握,这个福礼由她做起来尤其赏心悦目,“国舅久在安州或不可知宫中规矩,凡陛下所用,器皿,椅床,皆是御制,譬如陛下躺着这张龙床,太后与国舅坐着是权宜,乃为照顾陛下,依本朝律法,除陛下外。
若无陛下允准,任何人不得睡在龙床上,便是连侍寝时也是如此,国舅方才举止僭越,奴婢为维护皇家颜面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国舅恕罪。”她声音柔和,进退有度,任谁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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