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成绮醒过来,她不解时候比从前多得多。
“原来风是暖。”李成绮稀奇道。
他怕风怕厉害,如沐春风这四个字他从不理解,因为无论什风落在他身上都冷得如同寒冰入体般,今日站在殿外,风吹过他,他才发现原来微风如此和煦。
有宫婢走近,低声对萧萧说几句话。
萧萧看着
萧萧呆呆地想。
李成绮眼睛逐渐适应阳光,余光瞥见萧萧手中拎着靴子,弯臂内又挂着披风,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便朝她招招手。
萧萧快步上前,给李成绮披上披风。
“鞋不必穿。”李成绮道:“孤等下便回去。”
萧萧道:“是。”
此刻长乐宫内宫人都是寻常侍婢,就算看见天子身雪白里衣,头发不梳,还没穿鞋,毫无仪态地往外走他们也不能说什。
不等李成绮动手,先有殷切宫人为少帝推开门。
阳光倾泻而下。
李成绮下意识闭眼。
自病情加重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这样明媚太阳。
他从来孱弱,病势最最凶险时他甚至连起身都做不到,只能躺着,听谢明月给他念折子,再口述批示,令谢明月写上,身体虚弱加之从小教养使然,他动作从来都慢条斯理。
然而现在……
他直接从床上跳下去。
身体灵活轻巧地超过他想象,他微微愣,低头看着冰冷地面。
萧萧吓得脸都白,“陛下慢些!”
颇不以为然,这般做皇帝,和木石无甚差别,就算能到耄耋之年,有何意思?
果然没活过而立。李成绮在心中给这位敢于直言曾经太医院之首个肯定。
但死得很值。
他全然不遗憾。
萧萧听他反反复复地念着文皇帝这三个字,深恐他发烧烧坏什,“陛下可觉得哪里不适,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
李成绮笑起来双颊露出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很是可爱,萧萧没忍住,道:“陛下好像很高兴。”
李成绮摊开手掌给萧萧看。
细白手掌内空空荡荡,萧萧睁大眼睛,怕他生气,谨慎回答:“奴婢愚钝。”
李成绮笑道:“有风。”
萧萧微怔。
或许他也见过,但是那时自觉命不久矣李成绮与此刻他心境岂能同日而语?
清风吹起他散下长发,他惬意地笑,两只酒窝便露出来。
萧萧站在不远处,竟不知该不该上前打扰。
因为李成绮笑实在太满足太闲适,叫人觉得上前打扰他就是个莫大错误。
明明只是再寻常不过天。
李成绮扭头道:“吩咐下去,孤身体不适,恐把病气过给太后,孤今日谁也不见。”
他又不认识,见什见?
李成绮掀开帐幕,蹦跶着出去。
他倒不是十分想蹦跶,只是这身体太轻快,他总觉得如果慢吞吞地走有些对不住这样身体。
萧萧拎着李成绮靴子跟着跑出去。
李成绮摆摆手,奇道:“孤高兴,为何要去请太医。”
萧萧只得闭嘴。
可是,您究竟在高兴什啊!萧萧在心中呐喊。
世祖文皇帝这五个字她无论怎在嘴里咀嚼,都体会不出所以然来。
“命人备水,孤要沐浴。”李成绮慢慢直起腰身,慢慢下床,忽然动作顿,他发现自己动作实在太慢,慢得肢体仿佛有点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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