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澈心道。
谢澈对小皇帝还算有几分解,知道小皇帝从不读书,背两本书就要闹得鸡飞狗跳,这话不是李成绮自己能说出来。
谢澈听完只有个疑问:他真知道宵旰忧勤,蚤朝晏退是什意思吗?
谢澈没有反驳后面话,却道:“非是家父择陛下,而是百官皆以为陛下可堪为人君,”还有李旒信,他心中补充,“如今天下尽是陛下,何必这般妄自菲薄。”
李成绮下就不敢再多言,好似唯恐再说错话,惴惴道:“小侯爷喝茶。”
他垂首,硬生生地又喝口进去。
“陛下为何不喝?”谢澈忽然反应过来。
因为他不想喝。
谢澈喝不惯,他更喝不惯。
“孤病刚好,太医说孤不能饮茶。”李成绮道。
这声音乍听起来不习惯,听久却还不错,李成绮先前做文帝时要是拿腔拿调地说话,早有人觉得他生气黑压压地跪地,少年人这样说话,却不显得造作。
李成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多可怜可爱。他在心中称赞自己。
谢澈不知道他在想什,喝口茶便轻轻放下茶盏。
李成绮当下紧张道;“可有什不妥吗?”
站在风口上。”谢澈贴心提醒道。
李成绮脸下就红,诺诺喃喃道:“小侯爷请。”
谢澈自然推拒在前。
倒不是他是个谦卑恭谨人,而是李成绮看起来实在太羸弱无害,颇给谢澈种不能再这样欺负人感觉。
李成绮惶然,但谢澈执意如此他又不敢坚持,只得走在前面,离谢澈不足两步,偏偏还要步三回头。
谢澈
他答十分真挚,以至于谢澈根本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
在李成绮小心翼翼又满怀希冀目光下,谢澈硬是喝小半盏,若非李成绮开口,他可能还得继续闷头喝茶。
李成绮面说话面觑着谢澈脸色,“孤能到京中,全需仰赖谢太傅,孤身上所有,皆因谢太傅之故所得,无有所谢,唯有之后宵旰忧勤,蚤朝晏退以报谢太傅。”
他说很流利,流利得看就是之前背过。
恐怕是御书房先生们教。
李成绮很清楚宫中茶未必有谢明月府中好,谢澈喝不惯很正常。
谢澈比起谢明月是个敦厚人,自然,谁和谢明月相比,在李成绮心里都是敦厚纯良之人,他不会当着见到自己如同耗子见猫般小皇帝面前直言茶难喝,还得费尽心思找个理由搪塞。
谢澈觉得这茶不好,泡更不好,水温早就过适合时候,茶汤太浓,苦涩太过,在他尝来就像浓些刷锅水般,听见李成绮颤声问话,谢澈以为对方又胡思乱想些不着边际东西,便拿起茶盏,答道:“无事。”
李成绮松口气。
在谢澈看来李成绮太藏不住事,放松时连肩膀都软下来。
谢澈:“……”
虽然这个姿态做作点,偏偏小皇帝做十分真诚,谢澈看着他已经微微有点湿润睫毛,把所有想说都咽下去。
藩王世子进京,年纪尚小,不足弱冠,无强劲外戚为援,且朝中无人敢公开表示支持小皇帝,他这般恐惧亦情有可原。
待进入正殿,又在座次上推辞番后谢澈终于能坐下喝杯茶。
李成绮则细声细气道:“孤与小侯爷有话说,你们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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