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是烂到根里那种。
李成绮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先前谢太傅说,只让孤粗通些学问,上朝时知道大臣们说什就好,大臣说尽是官话,有什听不懂,听不得,上课讲学何其无趣,孤不喜欢,先生,您已是孤第四位先生,可见教孤不是什美差,”他双手捧脸,叹口气,“您若是官运亨通,想来也不需要到孤这来受气。”
如谢明月这等已是万人之上权臣还不算官运亨通,李成绮都想不到何为平步青云。
谢明月亦不反驳,只道:“陛下欲如何?”
谢明月要是看不出他别有深意就不是谢明月,李成绮眼睛转,压低声音道:“先生,孤已登基两个月,不过还有四个月孤便能亲政,不如这样,孤同先生君子之约,先生不必管孤,先生来去自如,且熬过这四个月,孤与先生相安无事,待孤亲政,定然不忘同先生师生之情,怎样?”
“孤说这样多,先生却还没说先生今日要讲什。”小孩说话能无所顾忌地拖长嗓音,调子甜腻。
“陛下想听什?”谢明月问。
李成绮坦白,“孤什都不想听。”
谢明月治学严谨,和谢氏族门风有分不开关系,不然李言隐也不会力排众议,要谢明月给李成绮当伴读,数年读书时朝夕相处,李成绮半点不愿意让谢明月为他讲课。
并非两人关系已到冰炭不投地步,而是谢明月决不是能放着他在旁嬉闹先生。
以李成绮听课之敷衍,他能记住三位先生名字已实属不易,“霍先生欲讲老庄,孤不喜欢,叫他不必讲。”
谢明月闻言轻轻皱下眉。
不知道是因为李成绮说他不喜欢,还是霍先生居然异想天开给小皇帝讲老庄。
“孤说不必讲,他犹不服气,”李成绮忿忿,似乎仍在对霍先生不满,“说谢太傅来亦会给孤讲老庄,”他舒口气,“先生也打算讲老庄吗?”
“臣不讲。”
他不指望谢明月答应,只为给谢明月加深这孩子不可教印象。
小皇帝很有些不用在正道上小聪明,说起这话时似乎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得意洋洋地抬起脑袋,等待着眼前这位先生回答。
谢明月将书放到桌子上。
李成绮余光瞥,但见周律二字。
看这厚度,应
与其要谢太傅让他给他上年半载课,李成绮更宁愿听白先生给他讲怪力乱神之事。
谢明月没穿官服,他乐得当不知道其身份,但如果他同太后说不想要这个先生,则满宫尽知,以靖氏兄妹性格,大约会按着他脑袋听谢明月上课,生怕得罪他半点。
所以只能谢明月自己不教,而不是李成绮说不要谢明月教。
乌黑长睫压,谢明月看他眼神似乎有点惊讶。
大概先前谢太傅见到都是名门子弟,芝兰玉树,李成绮便偏偏要在他面前做回不可雕朽木。
得到保证,小皇帝喜滋滋地抚掌,“白先生讲政论,大赞先帝衡石量书,宵旰忧劳,乃是代英主,许是周朝三代乱政,上天见怜,故而降下先帝,”他夸得十分真挚,“说不定先帝是天上星宿神君转世。”
谢明月淡淡道:“诚是。”
他不欲附和,甚至不愿多提。
谢卿,你对孤真很不满意啊。
李成绮脸上笑容愈发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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